「他更加需要有人對他好。」
「王子覺是一個十分聰敏的人。」
「你更加伶俐,去,照計劃行事,這是最後一次,承繼他的產業後,我倆不再是鼠摸狗偷。」
這時,恕之丟開他的手,走到房間另一角。
「我帶你到南方去,我們躲進都會裡,天天喝香檳跳舞,與世無爭,盡忘孤兒院歲月。」
恕之嗤一聲,「給我做到王妃,也忘不了那段淒涼歲月。」
過兩日,醫生踏雪來訪,看到王子覺在吃奶油蛋糕,不禁變色。
恕之在他耳邊輕輕說:「還有什麼關係呢,你說是不是,安醫生。」
醫生也是個聰明人,聽到這話,只有歎息。。
王子覺心情卻開朗,「安醫生,恕之教我跳舞呢。」
醫生笑笑,「深小姐好興致。」
醫生一直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一轉頭,看到管家的兄弟靜靜蹲在樓梯角,留意他們的一靜一動,這人有種動物般原始野性,安醫生不喜歡他。
醫生替病人檢查。
王子覺輕輕問:「有什麼消息?」
「我們仍在努力。」
王子覺點點頭,「順其自然吧。」
醫生苦笑,「你態度十分正確。」
「是恕之影響我,她陪我散步,游泳,跳舞,吩咐廚子做精緻食物……」
「她做得很好。」
醫生想了想,不禁問:「她兄弟是怎麼樣一個人?」
「呵,他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十分親厚。」
「哪一家孤兒院?」
「東部天主教孤兒院。」
「本國約廿年前已廢除孤兒院制度,改作寄養家庭。年」
這時王子覺聽到悠揚的圓舞曲,他穿好衣服,走進宴會廳。
男僕正在請示管家:「深小姐,可要知會派出所?」
恕之當著醫生說:「兩隻狗而已,不用勞駕任何人。」
僕人看向東家,王子覺說:「深小姐說了算。」
僕人一聲不響退下去。
安醫生暗暗吃驚,面子上不露出來,短短幾個星期,這個年輕漂亮的陌生女子,像已經控制了王家。
他不動聲色,「我下個星期再來。」
恕之送他到門口。」
「咦,」她很高興,「雪停了。」 她回到宴會廳,教王子覺跳舞:左手放她腰上,右手握著她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忍之仍然蹲在樓梯口,看到宴會廳裡去,雙眼在暗地裡閃閃生光。
下午,王子覺回到寢室休息,恕之返到宿舍,脫掉鞋子,搓揉足趾。
忍之走近,把她的腿抬到他膝上,替她按摩足踝。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門被輕輕推開,恕之連忙放下雙腿,轉過身去,看到慌張的清潔女工轉身離去。
忍之問:「她看到多少?」
恕之笑笑,「別去理他。」
「你是管家,把他們都請走吧。」
「王宅需要人用。」
「那還不容易,叫薦人館派人來。」
恕之點點頭。
那天晚上,她把僕人聚集在廚房,每人按年資補發超額薪水,請他們走路。
她要求薦人館替她找亞裔工人。
隔一個星期,安醫生來訪,看到的全是陌生面孔,更覺突兀。
他問王子覺:「平律師多久沒來?」
「替我做好遺囑後她回鄉探親。」
「你最近可有改動文件?」
王子覺搖頭,「你知我脾氣。」
「現在,你身邊全是陌生人。」
王子覺看著安醫生,「你有忠告?」
「你要小心。」
「安醫生,在秋季,你告訴我,我只餘三個月生命,如今冬季將盡,我仍然活著,已經十分滿足。」
醫生只得輕拍他的肩膀。
這時,恕之在書房門口出現,她穿著外出服,套裝下美好身段畢露,安醫生覺得每一次見這女子,她都比上一次漂亮。
這樣質素的少艾願意在小鎮上陪伴病人,一定有她的企圖,她目的還會是什麼?
只聽得她對王子覺說:「我要出去一趟。」
王子覺即時問:「去哪裡?
「我兄弟約了東部朋友談生意。」
安醫生發覺王子覺略為不安。
他們兩兄妹雙雙出門。
安醫生說:「子覺,你過分依賴她們。」
王子覺微笑,「是嗎,醫生,你覺得我不對?對我來說,還有什麼對與錯?」
「子覺,希望在人間。」
「我們過去兩年遍世界尋找配對骨髓,終告失敗。」
「不,每一天都有新的希望「。」
王子覺垂頭,「恕之與我很投契,她慰我寂寥。」
「有無想過,對方也許是故意討好。」
王子覺思維清晰,「我想,最多她不過想得到一筆償金,這,我還負擔得起。」
「你明白就好。」
「她的容顏,她的笑聲,都給我極大歡愉,與她在一起,我暫忘死亡陰影,我生活漸有新意,因她的緣故,我早上不介意起來按時服藥,我有勇氣壓抑肉體痛苦,你說,安醫生,我應留住她嗎。」
安醫生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只要你開心。」
「我很高興。」
醫生告辭。
那日,等到天黑,恕之才回來。
王子覺已經等得心急,好幾次他打車內電話,司機回答:「王先生,他們還在酒店內與友人談話。」
終於返回,王子覺在書房等。
恕之一邊脫下半跟鞋一邊走進去見王子覺。
王子覺微笑看著她,「談了整天,可有好消息?」
恕之答:「子覺,我們兄妹決定離開松鼠鎮。」
王子覺一聽這話,只覺遍體生寒,這時剛好有一扇窗戶被風吹開,冷風似刀削般鑽進書房。
恕之連忙去關好窗。
王子覺定一定神,他伸手護胸,覺得身體裡好像有什麼被掏空一般,氣虛,頭暈。
半晌,他才輕輕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恕之喜孜孜說:「我們將自立門戶,那朋友出資本,我倆出力,到北部打理一間酒吧,北部發現了鑽礦,歐美買家雲集,消費發展得像曼赫頓一般,是好商機好氣候。」
王子覺看著她,緩緩坐下晌,他才輕輕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子覺,你應替我倆高興,朋友與我們說起北部總總,引人入勝,原來極地天寒,食水溝及污水道均建築在地面,以免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