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只是古老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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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有我保護你。」

  恕之笑,她握著王子覺雙手,「那你記住處處看護我。」

  忍之回來換衣服,他身上有茉莉香氛。

  恕之繞著雙手,「兒童心理學學生?」

  忍之反問:「新的開始,不是你最希望的事?」

  「你仍在行騙。」

  「那是我倆天性,你不能叫我停止呼吸。」

  恕之搶過他外套,他聳聳肩,穿上另一件,頭也不回地出門。

  恕之發現她手心全是冷汗。

  王子覺在書房看書,恕之有點羨慕,愛書的人最幸福,一書在手,其樂無窮,無論在屋裡車上,咖啡店之發現她手心全是冷汗。

  恕之走到子覺身後,無意抬起頭,看到一面鏡子裡去。

  恕之看到她臉色灰敗,身形瘦削,即使在環境最差的時候,她看上去都不至如此蒼白憔悴,她嚇一跳,退後兩步。

  恕之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有信心,這十餘年,她的大半生,都靠精緻五官生存,陌生男女對她即時產生好感,都因為她長得楚楚可人。

  今日鏡中的人叫她害怕,相反,王子覺安詳垂頭閱讀,氣色一日比一日好,深恕之的精血像是叫王子覺吸盡。他不再是一個病人。

  恕之用手掩住臉,悄悄退回房間。

  手術後她逐漸枯萎,他欣欣向榮。

  深恕之像是受到咒詛。她靠在沙發上,忽然劇咳,恕之用手掩嘴,氣喘,閉上雙目。

  恕之忽然看到一座教堂,呵有人舉行婚禮。

  她推開教堂門走進去,染色玻璃窗下全是白色鮮花,賓客笑臉盈盈,牧師正主持婚禮,一對新人站在禮壇面前。

  恕之走到前排坐下,看仔細了,大吃一驚。

  新郎是忍之,穿著禮服的他好不英俊,新娘正是關家寶,他倆擁吻。

  恕之瞪大雙眼,握緊拳頭。

  她身邊一個女客問:「小姐你是男方還是女方親友?」

  恕之沒有回答。

  客人說:「男家沒有親人,他姐姐與姐夫上月因病辭世。」

  恕之霍一聲站起,「我正是他姐姐。」

  有人拉她,「坐下,別吵。」

  恕之轉身,拉住她的人卻是貞嫂。

  她遍體生寒,「貞嫂,你怎麼在這裡?」

  貞嫂笑笑答:「與你一樣,來觀禮呀。」

  恕之輕輕說:「你已經不在人世她遍體生寒,「貞嫂,你怎麼在這裡。」

  貞嫂像是聽到最滑稽的事一般,她笑說:「恕之,你也是。」

  恕之狂奔出教堂,摔在地上。

  慌忙間好像有人扶起她。

  她睜大雙眼,看到子覺站在床前,她驚呼:「子覺,救我。」

  王子覺替她擦汗,「不怕不怕,醫生快來。」

  恕之知道她做了噩夢,她喝一口子覺餵她的熱茶,以往她時時這樣照顧他,沒想到今日身份會得對調。

  醫生上門來替恕之診治,微笑地告訴他們不妨,她不過是風寒發燒,休息幾日便沒事。

  恕之聽見子覺不放心地說:「她咳嗽有血。」

  醫生說:「喉嚨乾燥緣故,室內放一隻噴霧器好了,我會替她做化驗。」

  子覺仍不放心醫生說:「喉嚨乾燥。

  醫生說:「你如果覺得有必要,可進醫院做詳細檢查。」

  「待我問過她本人。」

  未待子覺開口,恕之已經搖頭。

  醫生說:「王太太彷彿有點憂鬱。」

  「她有心事。」

  「那麼,我推薦心理醫生。」

  恕之又一直搖頭擺手。

  那醫生微笑,「我處方幾種藥物給她。」

  王子覺說:「最近她體重銳減。」

  「女士們可以纖體,越瘦越好,有時稍微過分。」

  王子覺送醫生出門。

  恕之又咳嗽起來,她注意雪白紙巾,卻沒有血絲,她略為放心。

  子覺回到她身邊,「你有心事,可以對我說。」

  「我一瞌眼便做噩夢。」

  「那是因為心神不寧,喝些紅酒才睡,會有益處。」

  恕之苦笑,「我做的虧心事太多,不管用。」

  「許多做盡壞事的人每晚睡得不知多香。」

  恕之想到忍之,從未聽過他有失眠毛病。

  子覺告訴恕之一個故事:「二次大戰末期,美國派出戰機伊諾拉姬號到廣島扔下原子彈,數十年後記者問當日飛機駕駛員可有輾轉反側,該名軍人答:『我每天憩睡如嬰兒。」

  恕之發呆。

  服藥後她沉沉睡熟,夢中黑影亂舞,但是不再有不想見的人出現。

  半夜醒來,聽見有輕俏的華爾滋圓舞音樂,誰,誰在跳舞?

  恕之起來,她發覺樂聲從樓下傳來,忍之幾時開始聽音樂?奇怪。

  她在樓梯看下去,只見關家寶在教忍之跳舞。

  她穿著極薄的湖水綠軟緞晚服,專心教忍之步法:「一二三,跟我走,二二三。」

  那水綠色裙裾長度不一樣,好像一束花瓣,那式樣與恕之夢中所見婚紗一模一樣。

  恕之緊緊握住樓梯扶手。

  有人用手搭住她肩膀,她轉過頭去,那是王子覺,他微笑,「忍之有女友。」

  恕之不出聲。

  「他若有固定女友,心思就會定下,讓這位小姐代為管束他。」

  恕之問丈夫:「你會跳華爾滋嗎?」

  「學過幾次,跳得不好,沒想到忍之不會社交舞。」

  「孤兒院裡哪有社交。」

  她站起來,子覺叫她吃粥,恕之毫無胃口。

  「恐怕是水土不服,要是真不喜歡市區,我們可以搬到山上。」

  恕之又搖頭。

  她專心看忍之跳舞。

  他女伴關家寶是高手,體態輕盈,舞姿曼妙,在最出人意表的時間踢起裙裾,煞是好看。

  忍之像是著迷,他努力討好女伴,額角跳出汗,襯衫背脊印濕一大片,毫不介意。

  子覺拉一拉妻子。

  恕之默不作聲,回到自己的地域。

  書房裡抽屜半掩,恕之又看到一把點二八口徑的巴列泰手槍,她順手取起秤一秤,有點墜手,子覺看到,過來把手槍輕輕自她手中取過,放回抽屜,然後收拾桌面上文件。

  恕之回到寢室,樓下音樂到天亮未停。

  清晨,恕之身邊似還有碎碎樂聲,她淋浴,嘩。水聲中還有鋼琴聲,她知道是幻覺。

  恕之更衣到樓下看視,人去樓空,一地香檳瓶子,傭人正在收拾,她把一條凱斯咪披肩折好搭在紅沙發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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