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韓不滿地看著他的表情,哼了口氣。「我可不會道歉,這就當作你讓她等了三年的報應!」
文森只笑了笑,感激地說:「謝謝你。」
假裝的怒氣老早就消失了,羅韓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聽說你已經暫停請調非洲了,是真的嗎?」
「嗯,我想等愛音畢業再說。」文森深深地看了愛音一眼,他已經不願再浪費時間和她分開了。
飛往瑞士班機的廣播聲在此時響起,羅韓又望了兩人一眼。「時間到了,我該走了。」向兩人點點頭,便轉身走向登機門。
眼眶泛滿淚水的愛音叫住了他。「羅韓,一路順風。」他對她的好,她永遠不會忘記的。
羅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眼中的淚水,心裡那碎裂的角落也悄悄補回。
這樣也好,不是嗎?對她的眷戀和愛意從此以後將藏在心底,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羅韓的身影漸漸隨著人群消失在登機門內,文森摟住愛音的肩試圖安慰她,愛音望著文森溫柔的眸子,想起羅韓離去前的話。
「你確定這樣做真的好嗎?」
文森笑了笑,知道她擔憂的是什麼,捧住她的臉蛋,琥珀色的黃昏映射著她如深夜的黑。「對我來說,什麼時候去非洲都行,但我不想再離開你一分一秒。等你畢業後,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聽到這,愛音的眼眶又忍不住泛著潮,輕聲地說:「你一直都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可是那裡幾乎什麼都沒有喔,做起事也不是很方便,而且……」低沉的聲音透著擔憂。
愛音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故意道:「那我還是不去了。」
文森驚訝地瞪大眼。「什麼?」他以為……
愛音偏過頭,怕看見他的表情而忍不住笑出聲。「既然那裡什麼都不好,我為什麼要去呢?」
相信愛音的文森,此刻顯得緊張無比,拚命地解釋道:「可是,那裡有你一直想看的大草原、美麗毫無人工的大自然、不同的文化生活、還有……」
看著他絞盡腦汁想著非洲的好,愛音再也捨不得捉弄他,回眸看著他,深情地說:「還有你,我的愛。」
看著愛音的表情,知道自己被捉弄的文森笑了笑。「你居然欺負起我?」沒想到她也有如此調皮的一面,他低頭懲罰似地輕咬了下她的唇。
愛音摟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像只終於找到窩的小貓。
「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不願意再離開你一分一秒,所以你也不要輕言放棄好嗎?我愛你的一切、你的溫柔,但有時太過溫柔只會傷害我們的愛情。」
文森撫著她柔軟的長髮,想起她漫長的等待。「我懂、你說的我都懂,我願意放棄一切,也不願再失去你。」
第九章 風雨不斷
冬末,燈火俱明的長橋上已有了些許初春的新綠氣息,橋下靜謐的湖水映著人來人往的橋面,和終夜不滅的城市。
站在橋墩旁,看著緊握自己的大掌,愛音內心溫暖滿溢。
三年前的夏天,在同一個城市,她瘋狂愛上了一個太過溫柔的男人;三年後的今日,漫長的等待總算有了結果,他終於回過頭愛上自己,以她曾經盼望無比的情感回應她。
而如今她才知道,原來愛情也可以使人甜蜜得發疼,她還有什麼渴求呢?
大掌的主人突然面色沉重地望著她,低沉的聲音裡似乎有一絲緊繃。「愛音,我有件事想和你討論。」
「什麼事?」看著他的神情,愛音也跟著不自覺緊張了起來。
文森歎了口氣。「關於非洲,帶你去可能有點問題。」
想到離別,愛音的心頓時一沉。「那麼……」
文森修長的手指輕壓住她的唇,見到她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微微一笑,輕聲安撫她。「先別急,聽我說完。在法國,你是學生這一點不會有問題;將來就算我們準備留在台灣一段日子,我也可以申請請調到台灣的大學教法文。但是在非洲,你要用什麼身份留在那裡呢?」
愛音聽完文森的解釋,目光漸漸染上憂傷,聲音裡透著不捨。「我還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不想獨自去非洲,而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或台灣。」
以為他要為了自己放棄去非洲,愛音急忙說道:「可是去非洲一直是你的夢想啊。」她想和他在一起,但她不想阻礙他一直想做的事。
文森似乎不大滿意地挑起一道眉。「你的意思是,你捨得讓我離開嗎?」
「如果有辦法的話,我也不願意離開你。我說過,你在哪、我就在哪。」愛音窩進他的胸膛不肯看他,她知道要是自己看著他,一定會叫他不要離開的。
頭頂上的低沉聲音逐漸沙啞了起來。「看來我們只有一個辦法了……」
愛音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她怎麼覺得今晚的文森特別奇怪?
文森溫柔地笑了笑,手指輕觸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眸子裡只有無比的深情。「如果你願意,請你以妻子的身份過去。」
愛音傻愣了好半晌,掄起粉拳捶著文森。「剛剛你是故意的……」
「嘿,會捉弄人的可不只你一個。」文森抓住她的小手壓在自己的心口上,聲音低啞地說。
「你願意嗎?或許你覺得你還太年輕,可是成為我的妻子後,我們便能毫無顧忌地一起到世界各地去,我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將你守在我身旁。」
話還沒結束就見到她頰上的串串晶瑩,文森拿起手帕溫柔地為她拭去,他歎了口氣道:「別哭、別哭……我知道我讓你等了太久,也傷了你太久,但那時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還錯把一時的迷戀當做永遠的愛情,才會看不見你一直在我的身邊。直到你轉身放棄我,我才發現我遲來的愛。」
愛音淚眼汪汪的直視著他,哽咽地問:「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文森一副頭疼的模樣。「這……真要我說嗎?」好歹他可是男人,如此柔情蜜意的話,叫他怎麼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