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呢?家又不得不回,回了又得冒著被禁足的危險。唉,真不知道她這陣子的運氣怎麼會這麼背?
「哼!這筆賬也要算在方祖涵頭上!」咦?誰說不合理的?想想看,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要她到方氏建設去上班,她也不用穿上那一身上班族的套裝,那麼就根本不可能會有讓那群「邵允文親衛隊」誤會的機會,她也就不會連出個門都還會被圍堵了。
雖說那場混戰最後是方祖涵來制止的,但還是不能彌補他的罪過,畢競這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
哼,她非要方祖涵好看不可!
不過……在她要他好看之前,她必須先求自保,以免被她爸媽發現了她臉上的淤青,那麼最先「好看」的人是她自己。
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詩禹像個賊兒般偷偷摸摸地回到家中,待她輕手輕腳地踏進客廳,發現酷愛看八點檔連續劇的媽媽竟然沒有出現在電視機前,真是令她忍不住想大聲歡呼。
本來詩禹想一溜煙地逃回房間,但是想想臉上的淤青非想辦法讓它淡掉不可,否則明天一早起床,還是會被爸媽逮個正著。
嗯……淤青要怎麼處理呢?詩禹在腦中努力搜尋她少得可憐的護理常識,唉,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對了,冰敷!
詩禹想起以前有一次在學校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被同學送到保健室後,護士第一件事就是替她冰敷。她現在依樣畫葫蘆,應該也不會有錯才是。
對,就這麼辦。
詩禹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個空塑膠袋,將冰箱冷凍庫裡的冰塊一股腦兒全倒進去,正當她想要把那袋冰塊敷在她淤青的頰上時,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你在幹什麼?」
喝!詩禹一驚,差點把冰塊倒進衣服裡面。
一回頭,原來是她那只比她大四歲、卻已是本地首屈一指的服裝設計師的哥哥周詩堯。「哥,你想嚇死我呀?」
詩堯優雅俊逸的臉上掛著微笑:「你要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又怎麼會嚇成這樣?」
「啊?哈、哈哈……什麼虧心事……我哪有……」詩禹尷尬地笑笑。
「還說沒有?」詩堯銳利的眼瞥見她臉上的一塊青紫,「怎麼受傷的?」
「我……我不小心……」詩禹飛快地想著借口。
「別告訴我你不小心跌倒,我不會相信的。」詩堯對妹妹的個性可瞭解得很,只消看她那副結結巴巴的模樣,就知道她心裡一定有鬼,「跟樂團有關係?」
啊,完蛋了,哥哥跟爸媽在反對她往PUB跑這件事情,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這下子她毀了。嗚……她的跨年晚會美夢……
「唉,你幹嘛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詩堯好笑地盯著她,「我又沒打算去打小報告。」
「真的?」詩禹的心裡又升起了希望,果然哥哥還是有手足之情的。
「當然是真的,只不過,如果你想要臉上的傷趕快好起來的話,最好放棄你手上的那袋冰塊。」
「為什麼?」詩禹不懂,「可是我以前跌倒,護士就是幫我冰敷的呀!」
詩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那是剛受傷時才要冰效,你現在需要的是熱敷。」
「熱效?怎麼敷?」詩禹一副癡呆樣地望著詩堯。
詩堯忍不住對護理白癡的妹妹歎口氣:「去洗個熱水澡,用溫熱的毛巾敷在你臉上,這樣就可以了。」
「哦?這麼簡單?那我馬上去熱敷。」詩禹連忙跑進浴室,在關上門之前,她不放心地問詩堯,「你真的會幫我保密?」
「下不為例。」他也知道詩禹對跨年晚會的期待,所以基於同胞愛,他是不會去扯她後腿的。
泡了一個很熱、很熱的熱水澡之後,詩禹全身軟綿綿的,昏昏欲睡,於是儘管十點不到,她還是爬上床呼呼大睡了。
但是,老天爺好像故意要懲罰她太貪睡似的,竟然讓她做丁一整晚亂七八糟的夢。
在夢中,她又回到早上被一群愛慕邵允文的女生們圍起來的情景。
她和那群蠻不講理的女人們一言不和地打了起來,就在她雙拳不敵眾手、被那群凶狠的女人推倒在地時,方祖涵出現了。他英勇地擊退了眾魔女,將纖弱的她一把扶起,擁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裡,正當她仰起頭來想向他說聲謝謝時,他、他竟俯下頭來,吻住她的唇……
是接吻、接吻耶!
詩禹震驚地醒過來,心臟怦怦地不停跳著。
這……這真是太過分了。想她活了二十三歲,頂多只是被人家吻過臉頰而已,而現在卻是……卻是嘴對嘴耶!
一股熱潮直衝腦門,詩禹覺得她此時臉熱得都可以烤地瓜了。
可惡!可惡的方祖涵!他怎麼可以吻她?即使是在夢中也不行。
她的吻可是要留給她最心愛的男人哪!
第四章
「即使你再怎麼不願跟我同處一間辦公室,也不必這麼惡狠狠地瞪著我吧?」
從一早開始,方祖涵發現詩禹無時無刻不用那種充滿恨意的眼光瞪著他,雖然這並不影響到他處理公事時應有的果斷與冷靜,但是卻被她盯得心裡很不舒坦。
「哼,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天地良心,方祖涵怎麼可能知道他昨夜在她夢裡一親芳澤?!他可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當她是倔牌氣又發作了。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方祖涵督著詩禹,示意接電話是她這個「小妹」應盡的分內工作。
「哼,你倒是不擔心我把你的客戶給嚇跑,」詩禹生氣地拿起話筒,聲音粗嗄地道,「方氏建設,你找哪位?」
「哇,聲音這麼難聽,還好當初沒有讓你當『鳴』樂團的主唱,否則我們可真是前途無『亮』。」話筒那邊傳來邵允文調侃的聲音,「怎麼樣?一大早就跟你老闆吵架呀?」
「誰是我老闆?我們這裡只有牢頭。」詩禹惡狠狠地瞪著祖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