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呀,別輸給他了。」邵允文輕笑,「你今天會不會加班呀?別忘了今晚『下弦月』有表演。」
「我知道,晚上我會準時到的,只不過我又得穿著一身『奇裝異服』上台表演了。」
「啥啥,習慣就好,其實你穿裙子還滿好看的。」
「還是牛仔褲舒服,輕鬆自在。」
「那也沒辦法啦,總之晚上在『下弦月』見。」
「嗯,拜拜。」
詩禹掛上電話,才一轉頭,就看見方祖涵不悅地皺起眉頭。
「怎麼?上班時間不能講電話呀?」
祖涵不答反問:「你晚上又要去PUB?」
咦?他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不可以嗎?難不成你這個大老闆連員工的私生活也要干涉?」
「這……」方祖涵一時語塞。
的確,他是沒有立場去干預她下班後的行為,但是一想到她一個女孩子跑到PUB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去拋頭露面,他的眉頭就忍不住打起結來。更何況,她那張上了淡妝的臉是那麼的精緻柔美、她那頭披至肩上的黑髮是那麼的柔順嫵媚、她那雙穿著短裙的腿是那麼的雪白勻稱……這樣一個美麗到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女人,到PUB那種地方去,是多麼的危險呀!
就憑他是……就憑他是她目前的老闆,他當然不希望他的員工道遇到什麼不測呀。
「你別想阻止我,」詩禹看穿了他的企圖,「我無論如何是一定要去的。」
望著詩禹倔強而美麗的眸子,方祖涵只是冷冷地開口:「想去就去,只要你現在做好你『小妹』的工作。我現在想喝杯咖啡,還有,」方祖涵補充道,「不必加味精或是其他任何的調味料。」
入夜後,「下弦月」一如往常般熱鬧,舞台上「鳴」樂團正在賣力地演出。
本來一切都是很順利的,直到詩禹突然心驚地彈錯了一個音。
詩禹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她一邊彈著鍵盤,—邊用眼角的餘光瞄向舞台下渾然忘我的聽眾。
他一定來了,詩禹非常肯定,方祖涵一定就坐在「下弦月」的某處,用著專注熱烈的眼光盯著她,那種強烈的目光使得她渾身像發燒似的不對勁。
詩禹不懂,為什麼光是感覺他在台下注視著她,她就有一種絕對不能出糗彈錯的壓力,彷彿想把她最好、最優秀的一面表現出來。並不是她平常就不要求完美,只是……那種求好心切的感覺更加強烈。
一定是好勝心作祟,不想再讓他有任何批評她的機會吧,不可能再有別的原因了……
一曲將盡,最後以鍵盤的獨奏收尾,詩禹全神貫注在黑鍵與白鍵之間,一連串流暢悅耳的音符挑動每一位聽眾的耳朵。
當跟後一個音符終止後,台下響起如雷的掌聲,詩禹的嘴角也揚起一絲微笑。
一下舞台,鼓手阿康便忍不住自吹自擂一番:「我們的演出真是太棒了,照這樣下去,樂團評比的冠軍絕對非我們莫屬。」
「對呀,我們的水準已經可以跟職業的樂團相抗衡了。」貝斯手小偉開心地附和,嘴巴都快笑咧到耳邊了。
詩禹突然覺得一陣心虛,她偷偷瞥向音感嚇死人敏感的邵允文,果然——
「當然,要是每個音都能準確無誤,那就更完美了。」邵允文嘴角含笑地望著詩禹,「念在你為樂團犧牲慘烈,就不苛責你了,但是在樂團評比時,還是要拿出最好的成績,否則你這一陣子的犧牲不是白費了嗎?」
對呀,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她之所以會忍辱負重地到方氏建設公司上班,全都是為了要順利參加評比,並一舉奪得跨年晚會的表演權。她可不能在任何一個節骨眼上出任何的差錯,否則她這一陣子所受的窩囊氣不都太冤枉了嗎?
「我會加緊練習的,放心吧!」詩向邵允文保證。
「好,那就後天見吧!」他們樂團是每週一、三、五的晚上有表演。
在「下弦月」的門口分道揚鑣之後,詩禹也誰備獨自踏上歸途,但是她才走沒幾步路,就瞧見方祖涵倚在他那部車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他們倆就這樣遠遠地對望著,隔了好一陣子都沒人先開口說話。
許久,詩禹才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今天你妹妹可沒有過來。」她只當他又是來逮他妹妹回家的。
他來這裡做什麼?祖涵在心裡也不禁反問自己。
他本來今天晚上有個朋友聚會的,但是他卻在出發的前一刻打電話推掉了邀約,開著車,想也沒多想地來到「下弦月」。
「怎麼了?」詩禹不解地望著他,「我都說了幼梅今晚沒到這裡來,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難不成他不相信她說的話?她心裡不禁有一點點受傷的感覺。
其實,方祖涵怎麼會不知道幼梅今天沒有來「下弦月」?今天可是幼梅大學的話劇社公演,她這個第一女主角正在舞台上大演愛情倫理大悲劇呢!
看著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詩禹只好聳聳肩,不再搭理他,逕自準備回家。
誰知她才走沒兩步路,就被方祖涵一把揪住。
「我送你回家吧!」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咦?」詩禹疑惑地盯著他,「你說什麼?」
「我送你回家。」他又重複了一遍。
詩禹聽得明白,但卻一頭霧水。這男人不是來找妹妹的嗎?怎麼人沒找著,卻說要載她回塚?莫非……矣非他以為她把幼梅藏起來了?
不被信任的感覺使得詩禹大感不悅:「不必了,我向來都是走路回家的。」
「走路?一個人?」她瘋了嗎?還是她對現在的治安大有信心?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單身走在夜晚的路上,不怕遇到壞人?
不由分說,祖涵拉了她往車子裡一塞,隨即他也上了車。
「你這個人真是蠻不講理。」詩禹生氣地嚷道,「我都說了要走路回家的。」
「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或是又遇到昨天那群不良少女怎麼辦?」一想起她們以眾欺寡的惡行,祖涵就很想把她們一個個揪起來痛揍一頓,要不是看在她們是女人的分上,他早就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