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生氣做什麼?被圍毆的是我耶!」詩禹沒好氣地瞪著他。
祖涵聞言愣了半晌,這才驚覺到自己的怒氣,但是為什麼呢?這原本是事不關己的,就算這頑固的女人又遇到什麼麻煩,也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啊,他幹嘛非得要載她回家不可?
但是,他就是這麼沒來由地在意她的安全,這麼捨不得她細緻白皙的臉上再多上一遭淤痕。
祖涵心疼地望著詩禹臉上的傷痕,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撫上那一塊青紫:「你的臉……還會疼嗎?」
詩禹被祖涵話中所蘊含的濃濃關懷給撞擊了一下,他的手指傳來陣陣的暖意,使得她的心狂跳不已。
討……討厭!她怎麼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昨晚夢中他親吻自己的畫面,害得她的俏臉突然燥熱了起來,恐怕她現在臉紅得像個紅蘋果吧,真是丟臉。
好奇怪,她不是應該很討厭眼前的這個男人嗎?怎麼這會兒卻不覺得他有這麼「顧人怨」了?
不行!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跟他談和,那豈不是太沒有個性了嗎?
詩禹強迫自己從他指尖與目光的魔力中清醒過來,冷硬地說:「疼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你……唉。」祖涵真是拿她沒轍,只好將心思拉回,默默地發動汽車。
星期天的早晨本來應該是安安靜靜的,但是今天卻特別的喧嘩。原來平常不睡到十點是不會起床的幼梅,競然破天荒地在八點就出現在餐廳,也怪不得正在吃早餐的祖涵差點把牛奶撒了一地。
「早安。」幼梅好心情地打招呼。
祖涵取笑地望著她:「怎麼?有約會呀?竟然這麼早起。」
「跟阿芳出去算不算約會?」幼梅笑咪咪地反問。
「阿芳?不就是那個常常和你一起往PUB跑的同學?」祖涵警覺地瞇起眼。
啊?哈、哈……有一個這麼精明敏銳的哥哥,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PUB……PUB哪有一大早就開門的呀?你想到哪裡去了?」
一見到幼梅那張笑得過分燦爛的臉,祖涵就覺得事有蹊蹺:「老實說,你要到哪裡去?」
儘管幼梅是大學話劇社的台柱,但是想騙過他這個看著她長大的哥哥,還早得很呢!
「我……我要和阿芳去體育館聽音樂會。」
「音樂會?」他怎麼從來不知道他這個妹妹有這麼好的興致?「是什麼樣的音樂會?」
討厭,哥哥今天是怎麼了?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就是……就是現場有人表演各種樂器呀……很有水準的那一種。」
「哦?」祖涵一點也不相信地望著幼梅!「演出的人是誰?」
「有很多人呀……好啦,就是樂團的那些人嘛。」幼梅實在是被祖涵那雙銳利的眼睛盯得受不了,乾脆坦白承認,「今天是樂團評比的預演,怎麼你這個出資贊助者一點也不知道?」
「預演?」他是真的不知道,「那麼『鳴』樂團也會去嘍?」
「那當然,所有要參賽的隊伍都會去的。」幼梅楚楚可憐地望著祖涵,「你該不會阻止我去吧?現在可是大白天,而且又是體育館,不會有危險的。」
方祖涵沉吟了半晌,最後競說:「你就去吧!」正當幼梅開心地想大叫出聲時,祖涵又說,「我跟你一起去。」
「什麼?」
「我說我跟你一起去,體育館裡一定很多人,你一個人去恐怕會危險。」方祖涵說得理所當然,但是他心裡可不確定他非要跟去的原因就只有這麼單純。
體育館內人滿為患,望著這個盛況,方祖涵不禁懷疑自已是不是真的老了。倒不是因為體育館內幾乎都是年紀二十歲上下的小男生、小女生,而是他真的搞不懂,如果大家真的那麼喜歡聽音樂的話,在家裡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享受由高級音響傳來的美妙旋律,何必到這裡來人擠人?連坐的位置都沒有。
「快點啦,都是你慢吞吞的,」幼梅扯著祖涵的袖子,奮力往人群裡鑽,「好位置都被人搶光了。」
「你急什麼?又還沒開始表演。」
「你懂什麼?」幼梅一副經驗老到的口吻,「要是不先搶個好位置,等一下就根本什麼也看不見,更何況詩禹他們是第一支預演的樂團,我們今天就是為了要替他們加油的呀,如果站太遠,他們怎麼會聽見我們的加油聲?」
說不過她,祖涵索性不再吭聲地任幼梅拉著他往人群裡衝鋒陷陣,好不容易擠到了舞台前,正好表演也開始了。只見「鳴」樂團的人從容不迫地登台表演,頗有大將之風,台下觀眾的情緒也被撩撥得高亢激昂,加油呼喊聲不絕於耳。
除了祖涵、幼梅以及台下一大群熱情的歌迷之外,體育館的角落裡,有幾個人正瞇著眼睛打量台上賣力演出的「鳴」樂團。
「就是他們嗎?」
「嗯,他們就是我們這次評比最大的勁敵。」
「瞧!聽眾的情緒完全被帶動了,他們還真有一手。」
「只要這次的評比有他們在場,我們獲得冠軍的希望就會受到威脅。」
「『鳴』樂團的主唱很有實力,又相當有聽眾緣……如果他退出這次的比賽,我們『迷眩』就絕對可以贏得冠軍。」
「不過,他們還有一個不錯的鍵盤手。」
「那妞兒彈得一手好琴,長得也不賴,要是她肯加入我們,我們的樂團就更加完整了。」
「嗯……這件事情我們要好好從長計議。」
正當「迷眩」樂團的成員站在角落裡虎視眈眈跑注視著台上的表演者之時,台下也有一名婀娜妖嬈、艷光四射的女人正逮著了她的獵物。
「哎呀,這不是祖涵嗎?」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隨著一股嗆鼻的香水味傳過來,「能在這種地方遇見你,真是令人太驚訝了。」
祖涵暗自詛咒了一聲,他不必回頭也認得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林珊珊。
「林小姐,」幼梅諷刺地說,「沒想到你對樂團也這麼有興趣啊?真是人老心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