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方祖涵高深莫測地盯著小周,「你們樂團一定很想參加年底的跨年晚會嘍?」
「廢話……咦?」小周警覺地瞇起眼,「你怎麼知道跨年晚會的事?」
方祖涵微微扯動嘴角:「我當然知道了,畢競我是樂團評比的惟一出資贊助者嘛!」
「什麼?」小周倒抽一口氣,瞪圓了眼睛盯著他。
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有滿肚子的陰謀詭計要來陷害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小周怒瞪著他。
只見方祖涵勝券在握似的自信一笑:「很簡單,只想跟『你』談個條件。」
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單純。「什麼條仵?」
「離我妹妹遠一點。」
「啊?」她沒聽錯吧?「你妹妹?是誰呀?」
「方幼梅,也是『你』的愛慕者。」方祖涵說得有點咬牙切齒。
方幼梅?不就是上次莽莽撞撞地跑來向她告白的女孩嗎?
一想到這件荒唐可笑的新鮮事,小周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方祖涵憤怒地瞪著「他」,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臉上那該死的笑容。
「沒什麼,」小周不以為意地揮揮手,「你的條件就這麼簡單嗎?好,我答應你。」
咦?這麼快就談判成功了?方祖涵狐疑地瞇起眼:「真的?」
小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囉嗦啊?「你要我給你保證是不是?好!」為了往後的清幽日子以及樂團能順利參加評比著想,小週一咬牙,伸手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你自己看。」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奔洩至小周的肩頭。
「『你』……『你』……」方祖涵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是女的?」
小周聞言忍不住又翻了一個大白眼,這個男人可不是普通的蠢耶!
「事實就擺在眼前了,我叫周詩禹,請多多指教。」
「你是同性戀嗎?」方祖涵的表情認真極了。
詩禹差一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她沒好氣地反問他:「那你是不是神經病?」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方祖涵還沒有自小周從男變女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直愣楞地盯著詩禹。
他早就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了。
沒事女扮男裝也就算了,還一天到晚去PUB鬼混,跟人家搞什麼樂團,這是一個正常女孩子應有的行為嗎?她一定是個不良少女。
身為一個哥哥,方祖涵怎麼能讓幼梅交上這種壞朋友呢?
方祖涵不斷地在腦中苦思如何才能幫助幼梅「脫離魔掌」,突然靈光一閃,有辦法了。
「你明天開始到我公司來上班。」
詩禹的眼睛差點沒掉出來:「開什麼玩笑?誰要去!」
方祖涵並沒有在開玩笑,他是非常認真的。想想看嘛,如果讓她每天都到方氏建設公司來上班的話,一來幼梅就不會成天和她混在一起了,再來他也可以就近監督這個女人,說不定能矯正她一些錯誤的價值觀,這也算是做一件善事。
「我沒有在開玩笑,」方祖涵堅定的語氣不容辯駁,「要麼就到方氏建設公司來上班,要麼就放棄樂團評比的參賽權,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方祖涵撂下話之後,抓起賬單付錢就走,留下詩禹一個人坐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
什麼嘛!競然用樂團評比來威脅她。這個卑鄙可恥的男人!詩禹在心中暗自發誓,這筆賬有朝一日她一定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什麼?那傢伙真敢這樣子威脅你?」
在主唱邵允文的家中,四個大男人八隻瞪得銅鈴般的大眼直直盯著詩禹。
「對呀,那男人簡直有毛病,幹嘛要我去他的公司上班?真是莫名其妙。」詩禹氣得雙頰緋紅。
四個男人面面相覷,誰也猜不透方祖涵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該不會是他看上你了吧?在他發現你是女的之後,一見鍾情?」
貝斯手小偉會這樣猜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詩禹原本就是大美人一個。瞧她那對晶亮有神的眸子、嫣紅小巧的唇瓣、粉嫩白皙的臉蛋,要是再穿上得體合宜的女性服裝——她平常總是隨便一件鬆垮的T恤、寬大的牛仔褲,再戴頂運動帽就出門了——走在路上,要不吸引眾人的目光還真是有點難,畢竟一個身材玲瓏有致的絕色美女走在路上,誰會捨得不去多看她幾眼?
只可惜詩禹對這種只垂涎於她美色的蒼蠅、蟻子反感得很,所以寧可把自己盡量裝扮得男性化一些,但沒想到還是惹上麻煩。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麻煩。
「那……那該怎麼辦?」邵允文為難地望若詩禹,「你要去方氏建設公司上班嗎?」
「我才不去呢!」詩禹昂起她倔強的下巴,「我才不那麼沒骨氣,人家隨便唬兩句就被壓得死死的。」
「可是……難道我們的跨年晚會就這麼算了嗎?」
詩禹無言以對,只能忿忿地捶桌子洩恨。
好,方祖涵,算你狠,知道他們樂團的弱點在哪裡。
見詩禹這麼氣憤的模樣,四個大男人竟然束手無策,大家擠眉弄眼、推來撞去的,最後邵允文被推出來當發言人。
「小周啊……不是我們要你去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只是,你也知道……參加跨年晚會是我們大家的夢想,所以……如果……」
詩禹心裡不平衡極了,吼道:「為什麼我非得到那個臭男人的公司去上班不可?難道我們不能找到其他有能力贊助樂團評比的人來取代他嗎?」
「恐怕是很困難,」鼓手阿康為難地搔搔頭,「我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找得到金主來贊助?更何況就算我們真的找得到願意出資來贊助的人,他們方氏建設也未必肯放手。」
「可惡!難道我就這樣被他吃得死死的?」詩禹覺得她快氣炸了。
四個大男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用著無限同情的眼光望著詩禹。
眼前似乎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為了爭取參加跨年晚會的機會、為了實現大家長久以來的夢想,她只能犧牲小我、忍辱負重地答應方祖涵那惡劣男人的卑鄙條件,到方氏建設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