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誠努力的想、拚命的想,但還是想不起來,最後只能揪成苦瓜臉,可憐兮兮的望向陸少東,盼他能夠饒了自己。
陸少東根本就不指望陸少誠能夠想起來,「想不起來是吧?」
陸少誠暗呼一聲糟糕,顧不得他陰沉嚇人的臉色,「小蝶人在花園,最近對花草很有興趣。」拋下這句話後,他飛也似的溜走。
陸少東看著陸少誠倉皇逃走的背影,只能無奈歎息。不是他愛刁難他,而是陸少誠實在太過散漫了。
一聽他提到韓妤蝶,陸少東才想到本來自己是要先見她的,但實在是被陸少誠氯壞了,才會將此事擱下。
不知道小蝶近來好嗎?
*** *** ***
陸少東從未見過這樣的韓妤蝶。
巧笑倩兮,眼波流轉間有種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她過得似乎很快樂,彷彿是不知哀愁的天真少女,和之前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正問著朱七茶花該怎麼栽種的韓妤蝶,突然覺得有一道熟悉的打量目光正緊鎖著她。
她下意識地回頭一探,心倏地一跳,只見陸少東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朱七循著韓妤蝶的目光望去,「大莊主。」
陸少東揮手示意朱七退下,同時邁開大步來到韓妤蝶面前,熾熱的目光不曾在韓妤蝶身上移開半寸。
韓妤蝶雙拳緊握,淡淡喚了聲:「大莊主。」
「你很快樂。」
「是嗎?」
「面對我需要這麼緊張嗎?」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嘲弄以及苦澀,他多麼希望他剛才所見的美麗笑容是對他而笑的。
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韓妤蝶語氣變得冷淡,「主僕有別,奴婢跟同階級的人說話自然沒有壓力。」
她的話聽來只令他覺得可笑。
「真的是這樣?」
心猛然一跳,韓妤蝶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她正想出聲詢問,一名丫鬟走了過來。
「大莊主,外面有位公子要見你。」
「請他到大廳去。」在婢女走後,陸少東轉頭對她道:「走吧。」
「去哪裡?」
「大廳。」
韓妤蝶一愕,不明白陸少東想做什麼。
隨著陸少東到大廳的路上,韓妤蝶的心情莫名地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踏進大廳那一刻,她看到了站在大廳中央的男人。
他是……
霎時,她血液凍結,連呼吸也差點停住。
「妤蝶。」韓允興一見到失蹤多時的妹子,開心得迎向前去,「還好你安然無恙。」自從她和簡易平離開韓府後,韓家上上下下全為她擔心著,後來聽到簡易平另娶妻子的消息,讓他們好擔心一向驕傲的妤蝶會受不了打擊而自尋死路,連爹親也為了妹子的事而倒下,此刻仍躺在床上養病,聿好陸少東的造訪穩定下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不安的心。
看著韓允興放心的表情,韓妤蝶不自覺地退後好幾步,這時候的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要面對家人。
一直注意著她的反應的陸少東,看她震驚中帶著想逃避的模樣,暗呼不好。難道他猜錯了?
他往後一退,阻止她繼續再退後,不讓她有奪門而出的機會。
不管怎麼樣,韓允興既然已來到陸家莊,就算她不願意,也必須面對事實。
韓妤蝶扭過頭,瞪著面無表情的陸少東,剎那間明白他剛才嘴角噙著興味的笑容是為何。他早就知道來找她的是韓允興!
「妤蝶,跟我回去吧。」
韓妤蝶沉下臉,冷冷道:「我不認識你。」
韓允興看著她好半晌,歎道:「你還在生氣?」
她沒有!對爹親的不瞭解,早在簡易平背叛她時已消失無蹤,如今她對向來疼愛她的爹親只有愧疚,她沒臉再見韓家的任何一人。
韓允興知道韓妤蝶倔強的性子,當日爹親的無情,想必傷了她。
韓家老爺韓天齊膝下三子一女中,就屬韓妤蝶的個性最像他。
韓天齊外表雖溫文儒雅、舉止間充滿濃濃的書卷味,但只要他下定決心完成某件事時,就算請動韓氏宗親來勸也不會給面子,而那次正是韓天齊執意娶韓母。
當年韓天齊的父親堅決不讓韓母入門,他老人家嫌韓母家貧配不上韓天齊,而那時陷入瘋狂愛戀的韓天齊非常堅持己見,最後韓天齊的父親敵不過韓天齊的堅持也只好同意,雖然到最後韓天齊的父親仍是接受溫柔賢淑的韓母,但那已是多年後的事。
有此前例,韓天齊自然不會以門當戶對條件來決定他們這些晚輩的婚事,他會阻止韓妤蝶和簡易平的婚事,實在是因為他看透了簡易平貪婪、薄情的本性,他甚至預測若有朝一日簡易平能夠再攀上比韓家更富有、更有權勢的人家,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將韓妤蝶踢至一旁,不顧所謂的夫妻之情。
可韓天齊卻忘了韓妤蝶和他是一樣的,表面上性子雖隨和,一旦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時,任誰也勸不了她,因此才會有父女情斷的悲事發生.
「爹要我跟你說一聲,想回來就回來,韓府永遠是你的家。」
韓妤蝶渾身一震,爹親的諒解只讓她更加不敢面對。
她緊咬著嫣紅的唇辦好一會兒,突然轉身奔離大廳,而這一回陸少東並沒有阻止她。
「看來這次是我失算。」陸少東的語氣充滿著苦澀。
「不,陸莊主,謝謝你,我想妤蝶暫時仍需要你照顧。」當日陸少東登門拜訪向爹親說明他認識妤蝶的經過,著實讓他們韓家上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幸好老天讓陸少東救了他們唯一的妹子。
「如果她願意的話。」陸少東揚起一抹苦笑。
韓妤蝶奔回房裡,揪著一顆泛疼的心,晶瑩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顆滴落。
陸少東走進房裡,映入眼底的是她落淚傷心的模樣,心頓時一緊,腳步像是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
韓妤蝶抬起頭,憤恨的看著他。她太瞭解爹親的脾氣,要他改變心意要大哥傳達那句話,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也正因為如此,她更沒臉面對疼她入骨的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