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縣此言差矣,先人有雲,食色性也,你也別太苛責師爺。」
「溫爺真懂男人的心,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叫師爺在今晚預約了兩個席位,如果溫爺有意的話,咱們就去開開眼界如何?」莫知縣老歸老,不過還是喜歡嘗鮮,但礙於府內太座的威嚴,如果有溫軒當擋箭牌,那麼他就不怕了。
「是啊,聽聽女人吟詩念詞,連骨子都會酥了。」師爺搓手,心嚮往之。
「瞧你們說的,竟把花娘當成了寶。」溫軒輕嗤。
「後宮設在京城,本來就是要讓男人盡興的,不然早被撤了。」莫知縣繼續勸說,他等這個機會可是等了好久。
「莫知縣如此熱情,溫某怎好推卻,只好恭敬不如從命。」舉起酒杯,溫軒看著莫知縣笑著,但笑意達不了眼底。
也罷,就當作是應酬吧!身為皇上的左右手,總不好將底下的官員全得罪光,何況莫知縣還是與溫家相交多年的親友。
「是是,我這就叫師爺去安排。」莫知縣起身,朝師爺耳旁嘀咕。
師爺越聽臉色越難看。
沒想到到最後,他竟去不了後宮,只因預約的位子只有兩個。
嗚……迫於無奈,他只得將自己的請牌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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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夕陽剛下,問菊坐在房裡梳發,眼睛看著銅鏡,然而她心裡想的卻是溫軒。
不知溫兄會不會生氣她沒有赴約?自相識至今,他們一直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門外響起丫頭的呼喚:「菊嬤嬤,時辰到囉!」
問菊斂起心神,管他是生氣還是憤怒,既然她與他再也見不著面,他的喜怒又與她何關!
換上一襲銀色衣裳,外罩黃色煙羅紗,執起繡扇,插好翠簪,問菊站起身,準備迎接她的財神。
「走吧。」問菊打開門,領著女伶們到了舞台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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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的門準時打開,賓客們一一被領到自己的桌子旁,歡迎的絲竹聲繚繞,聽得入神清氣爽。
「菊嬤嬤,樓上包廂有貴客。」一名護衛在問菊打點茶水時提醒她。
「哦,是誰?」問菊順口問了句,畢竟客人太多,要她記住也太為難她了。
「是莫知縣和他的一位好友。」
「我知道了。」問菊點點頭,快速掃過今天的名單,樓上的包廂不是被一位師爺包下,怎麼來的是其他人?
菊月向來只看請牌,畢竟誰也沒料到預約的和來的會是不同人,擠進後宮的大門都來不及,更何況是把機會讓人。
也罷,經營這種事業,最大的忌諱就是得罪官場的人,如果只是得罪銅臭味重的商人,憑著京城的法令,那些存心搗亂的人也無法胡來,倒是當官的……雖然大姊夫和二姊夫的官都不小,不過她還是得小心點。
「金姬,你跟我來。」問菊領了一位舞伶,帶了一把琴上樓。
推開包廂的門,問菊讓舞伶和護衛將琴放在坐台前,坐台與桌子離了約有三呎遠,中間由紫色的簾幕隔開。
「不知知縣到來,未曾遠迎,請恕小女子怠慢。」問菊端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放在知縣面前。
莫知縣笑得開懷,他久聞後宮的菊嬤嬤芳名已久,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那窈窕的嬌態、柔媚的神情,讓人心猿意馬。
只差她用薄紗覆面,沒見到美人的真面目有點可惜。
「菊嬤嬤客氣了,我來跟你介縉,這位是溫公子,你可要好好招待。」莫知縣對問菊擠了擠眉眼,暗示她小心伺候。
問菊頭兒輕點,她怎麼會不知道輕重,來到正背對著她觀賞樓下歌舞的公子背後。「溫公子,請用茶。」她喚了聲。
溫軒回過身,正為這有點熟悉的音調感到疑惑時,問菊手上的茶杯險險翻落。
「小心!」溫軒以扇子將可能燙傷眼前女子的杯子揮開。
「怎麼了?」莫知縣立刻趕了過來,要是讓菊嬤嬤得罪了溫軒,那他女兒會怨死他的。
「對不住,奴家一時手滑,金姬,再準備一杯菊花茶過來。」問菊收回倉皇的神色,故作鎮定地指揮著。
他怎麼來了?對溫軒的出現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問菊,命令的語氣雖如往常,但執著扇子的小手卻微微顫抖。
她慌亂的神色雖然一閃即逝,卻沒能逃過溫軒的眼底。
他很好奇,眼前的菊嬤嬤從沒見過他,為何會如此緊張?
「不知莫知縣今晚是想聽曲,還是想觀舞?」決定要遠離危險地帶的問菊,立刻回到桌子旁,瞧著站在圍欄旁的兩位客人。
「都不是,我們是慕菊嬤嬤的美名而來,想與你切磋詩詞。」莫知縣熱心的說道。
「哦,難得溫公子如此有雅興,特地到後宮來吟詩作詞。」
溫軒聽出來了,眼前這位菊嬤嬤對他不僅有敵意,說話還特別酸。
「是呀,溫公子原本相邀的好友恰好沒空,無法解他的詩興,不知菊嬤嬤能不能為他解解憂?」莫知縣再朝問菊使眼色,要她用盡手段也要將溫軒哄得開心。
「奴家只是小有研究,就怕在溫公子面前班門弄斧,讓知縣大人見笑了。」問菊以扇掩唇,外人看來是在害羞,實則是在生氣。
就算她沒空,溫軒也不可以到後宮這種煙花之地,先前她對他的好感全被破壞殆盡。
三姊說得沒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既然來到後宮,讓客人盡興而歸就是你的責任了。」溫軒起身,懶懶踱回桌旁,直視著問菊,將戰帖丟了出去。
哼,誰怕誰?問菊輕福了個身,暗示金姬可以準備撫琴助興。
「溫公子想以何為題?」問菊素手一揮,邀莫知縣坐下。
「既是比興,毋需設限。」溫軒盯著菊嬤嬤從容落座,總覺得她的聲音有股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