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賓客,我是生日宴的籌辦人。」
「原來你是籌辦人,失敬失敬。」
楊貝伶沉默了。
她以為,上次在宴會上碰面之後,蔣耀天便會知道她是誰……原來,一切是她多想了。
這也對,蔣耀天貴為商業鉅子,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打采她的事?於他,她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在他心目中,有著有別於一般人的地位?
楊貝伶明白歸明白,但內心深處,卻滑過一道輕微的酸澀。
「做你們這一行的,常常可以接觸到上流社會的人,對嗎?」蔣耀天挑起話題。
「是的。」美艷臉蛋上的平靜面具,把心裡的情緒隱藏得天衣無縫。「我的公司目前接的都是百人的大型活動,所以,蔣先生您說的對,我的客戶通常都是出入上流社會的人。」
「我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你不用叫我蔣先生,更不用說『您』這種敬詞。」他醇酒般的低沉嗓音,吐露溫柔的字句。
她好不容易才戴牢的淡然面具,剎那問便教這陣溫柔攻勢,給攻出一道細微的裂痕。
努力維持冷靜,楊貝伶微笑道:「我還是稱呼您為蔣先生比較恰當。」
「比較恰當嗎?」他不以為然,「我倒是覺得,你叫我耀天會比較好。」
「蔣先生,我們的交情好像還沒到那種可以直呼彼此名字的程度。」
聞言,他臉上的迷人笑意漾得更開,若有似無的高級古龍水味,隨著健碩身軀的靠近,向她飄來,「那麼,依你看,我們要到哪種交情,才可以直呼彼此的名字呢?」
沒想到他會突然靠過來,楊貝伶完全失去平日靈敏的反應。飄散於空氣中的古龍水誘人氣味,害她腦袋呈現一片空白。
「你知道嗎?越近看你,我越覺得你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他低沉的嗓音,十分誘人。
楊貝伶不能言語、不能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看著蔣耀天漸漸地、漸漸地向她靠近,再靠近……
超近距離目睹那張上帝的傑作,楊貝伶覺得心臟的跳動頻率,快要超出她所能負荷的範圍。
他的唇辦掠過她的耳畔,帶給她一陣觸電般的麻癢,然後就聽他低喃道:
「林總的家到了。」
他的聲音,立刻把她由迷霧中徹底拉了回來。
「喔……」她應了一聲。他靠過來,就是想告訴她,目的地已經到了?
「再見。」他替她打開車門,坐回自己原來的座位。
剛才,他竟然差點就吻了她。
本來只是想逗逗她,沒料到才靠近她,一股全身要燒起來似的熱流,突然冒了出來,令他差點朝她的櫻唇狠狠吻去。
最後,還是理智阻止了他。
誘捕獵物要慢慢來,不能因一時衝動而壞了計畫。
盯著他那張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臉好一會兒,楊貝伶才開口說:「再見。」
乏力的五指好不容易才重新握好公事包,楊貝伶以略嫌僵化的表情道:「蔣先生,謝謝您送我來。」
話畢,她便下了車。正想轉身往林宅走去時,蔣耀天開口了:
「剛才的問題,下次見面時,請你準備好答案。」他淡然一笑。「不耽誤你了,拜!」
下次見面?她跟他……還會再見面嗎?那……見面的時候,又會……
疑問一個接一個湧上楊貝伶的心頭,但還來不及細想,那輛轎車便已揚長而去。
楊貝伶佇立原地,一臉深思地目送轎車的影子越變越小,直至全然消失無蹤。
第二章
楊貝伶很少後悔,因為後侮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可是現在,她卻打從心底後悔當天搭了蔣耀天的便車。
因為自從那趟便車後,蔣耀天的影像不但侵佔她的夢鄉,甚至連白天的時間也不放過。
現下,楊貝伶雖身處自己的辦公室內,但思緒卻沒半點繫於公事上。
「貝伶姐,有你的電話哦!」桌上的內線響起秘書的聲音。
她雖然是公司的老闆,但公司上下的人都叫她「貝伶姊」,叫「老闆」她覺得太生疏。
「誰?」被蔣耀天糾纏得心亂,楊貝伶有氣無力地問。
「他不肯說,他說,你接電話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我知道了。」楊貝伶現在沒心思去跟人玩猜謎,看了看亮著燈的一線,她拿起電話,公事化地問:「我是楊貝伶,請問哪位?」
「答案準備好了嗎?」話筒傳來令人心醉的低醇男聲。
蔣耀天!
心臟,立時加快了跳動頻率。
「幹嘛不講話?是我太沒趣了嗎?」
「不……」找回自己的聲音,楊貝伶假咳一聲,問道:「蔣先生,您有事找我嗎?」
「沒錯。」蔣耀天爽快地說,「你想先聽公事,還是私事?」
被搞得一頭霧水,楊貝伶不明白地問:「公事?私事?」
「先說公事好了。我想委託貴公司替敝公司籌辦週年舞會,上次你說只接超過百人的案子,中天集團上下共計千名員工,應該符合你的條件。」
沒想到蔣耀天會突然把這麼大的Case委託於她,楊貝伶瞬間不知如何應對。
「希望你不講話,不是在想婉拒我的話。」
能幫台灣最具實力、財力的財團籌畫大型活動,這無疑是一種光榮,公司的聲望一定也會大幅提升,屆時,不用多加宣傳,自動會有一堆客戶主動找上門。
所以,她理應二話不說,立即接下案子。然而,她一旦接下這Case,就得跟蔣耀天來往一段時間……
三次偶遇,她清楚地明白,蔣耀天是個魅力指數很高,但危險指數同樣很高的男人,一個不小心,她便會為他丟失身心,繼而萬劫不復……
在這魔魅的男人身邊,她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讓它淪陷嗎?
「委託的事,你可以考慮幾天,不用立即回覆我。好了,公事告一段落,輪到私事了。」
「什……什麼私事?」
「要談私事,還是面對面比較好,我就在你公司樓下,可以上去嗎?」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有一種讓人無法說不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