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楊貝伶,現在她的心情紊亂,實在不宜見到擾亂她心湖的—兀凶。然而,嘴巴卻不聽理智的使喚——
「可以。」
「我這就上來。」他掛斷電話。
不久,蔣耀天出現在她的辦公室內。
雖然對於他的出現,她早有心理準備,但她的心跳還是會因為見到他,而驀然加速。
「這個辦公室很有你的風格。」他上下打量所處辦公室的裝潢及陳設。「簡潔、明淨。」
「謝謝你的讚美。」楊貝伶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
蔣耀天挑了和她面對面的座位坐下來,開口便問:「上次的問題,你的答案是?」
「問題?」蔣耀天突然來找她,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讓她的腦細胞不禁有點遲鈍。
「我們要到哪種交情,才可以直呼彼此的名字?已經一個禮拜了,你應該有答案了,對吧?」支著性感的下顎,蔣耀天傭懶地問道。
這個禮拜,為了拓展海外市場的計畫,他這個總裁可說是不眠不休地投身工作,每天的休息時間,平均不超過六十分鐘。
工作稍稍告一段落,他便不自主地憶起楊貝伶。
一聲令下,特助不多久便把楊貝伶的資料奉上。快速瀏覽過資料,他即
動身前來找她。
這星期絕對是工作過度了,他雖有鐵人之稱,但也難免會覺得累。一般來說,即使再累,他在別人面前也總是表現得神采奕奕。然而,現在他卻在楊貝伶面前露出一絲疲態。
對此,蔣耀天不是不覺得意外,但他沒有太在意,有些人天生就是擁有能讓人放鬆的特質。只是楊貝伶比較特別一點,既能勾起他男性的渴望,又能讓他自然而然地鬆弛身心。
「那個……」其實答案很簡單,只是,她總覺得,蔣耀天問這問題的動機,並不單純,「答案可以有很多……」
「你回答我一個就可以了。」他打斷她。
可以直呼彼此名字的,可以是好朋友、可以是家人,也可以是……情人。
「……情人。」她明明可以答其他不痛不癢的答案,但她為何偏偏選了這個會讓情況更亂的答案?
聞言,蔣耀天會心一笑,彷彿就在等她這個回答,「依你這麼說,只要我跟你是情人的關係,你就會叫我耀天,我就可以叫你貝伶了,對吧?」
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楊貝伶的心猛然揪了一下。
他稍微俯身,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動人的嗓音散發著致命的誘惑:「那,我們就做情人。」
腦中猶如被引爆了原子彈一樣,楊貝伶睜圓了水靈雙瞳,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說的話沒這麼恐怖吧?」蔣耀天不禁笑了聲,「看你整個人都呆住了。」
抿了抿唇,盡數斂去臉上殘留的震愕,楊貝伶一臉正色道:「蔣先生,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當然不好笑,因為,這根本不是笑話。」配合她的正經態度,蔣耀天
收起笑意。
「我不會當真的。」楊貝伶裝出一副不為他的話所動的鎮靜表情。
「那可真傷腦筋,」他露出煩惱的神情,「我正打算對你展開追求哪,你不把我的告白認真來看,那我追你,你也沒什麼感覺。」
「我說過,我不會把你的話當真的!」她加重語氣。
什麼追求、什麼做情人的,別說了,別再擾亂她的心了,好不好?
「這不行。」蔣耀天輕聲道:「我當真的時候,我當真的對象也必須當真才行。」語調雖輕,但輕柔中卻有著不容別人說不的強勢。
當真?他……會當真嗎?
她直視他,想從他猶如黑洞的雙瞳中,找尋到一縷蛛絲馬跡。
懷疑他的心,動搖了。
突地,心頭的理智大叫:不!別相信他!
有如當頭棒喝,楊貝伶板起臉來,「我從來沒聽過蔣耀天對哪個女人當真。」
蔣耀天攤攤手,「凡事總有第一次,你之前沒聽過,或之前沒發生過,不代表以後不會出現,不是嗎?」
「你不用再說了,總之,我不會相信的。」楊貝伶栘開跟他相觸的視線。四目相交久了,她怕自己會開始意亂情迷。
蔣耀天聳聳肩,一臉淡然,對她的結論不表任何意見,像是她的想法並不會左右他的行動和決心般。
本來,此刻正值中天集團拓展海外市場的重要階段,他應該沒那種精神、時間花在追求女人身上。然而,短時間內一連碰上楊貝伶三次,讓他覺得跟她真的有緣,對她的興趣亦隨著偶遇次數增加而上揚。
興趣既然被挑起,他也就決定和她玩上一場愛情遊戲。
「能給我一杯咖啡嗎?」他站起身來,伸了下懶腰。「我應該有六十多個小時沒睡了……」俊美的臉上,流露出幾絲的疲態。
「六十多個小時沒睡?」她眼睛睜得老大,「那還喝什麼鬼咖啡?你應該立即回家去睡覺才對!」
他笑著搖頭,「本來是可以好好睡一覺,但老天就是不想讓我睡,有個越洋視訊會議改了時間,必須今晚開會。」突如其來的開會消息,是他來她公司的途中得知的。
照理,他應該折回中天,閉目休息一會,然後瀏覽待會開會要用的文件,然而,最後,他還是來了這裡。
「我一回家,一沾床,不睡個大半天是不會起來,所以,你還是給我一杯咖啡提神好了,越濃越好。」看到身側有一排長沙發,蔣耀天不客氣地半躺下去。「借用你的沙發一會兒。」
「差不多三天沒睡,一杯咖啡就想混過去?你會不會把咖啡看得太神了一點?」楊貝伶起身,定近沙發上的他。
「That\'s ok.Don\'t worry」他合上眼,養神蓄銳。
Worry?她對他?她為什麼要擔心他?她沒理由,也沒必要擔心他啊!除非……
不!她才沒被他吸引!
她沒有喜歡上他,更沒有愛上他!
心底閃過幾千萬個否定句,她才稍稍安穩了波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