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邁的臉上隱忍著不滿的情緒。「百姓們現在需要的是實質上的幫助!還望王上能親自到各城巡察,便可明白百姓的疾苦。」
白帝臉色一板,「朕可是一國之君,怎能隨便出宮?更何況上天不下雨,朕也無可奈何,去了也幫不上忙。」
這番推諉之詞,讓各城的郡守惱怒在心,卻又敢怒不敢言。
「你們身為郡守,才應該想出個辦法解決才是。」白帝用厭煩的口吻說:「你們瞧一瞧奎宿城,那兒可是前線戰區,都打了一年多的仗了,可是依舊將百姓治理得很好,你們該多跟他學一學。」
被點到名的奎宿城郡守謙虛的上前,「王上誇讚,微臣汗顏,委實愧不敢當,其實微臣也是力有未逮,幸賴得到驃騎大將軍之助,在停戰的日子能夠指派士兵幫忙百姓們挖井取水,還將軍營裡的食物分一些給貧苦無依的百姓,這才僥倖的度過這一段艱困的日子。」
「哦?真有這麼回事?」白帝挑眉問道。
郡守讚譽有加的說:「是,王上,奎宿城的百姓可都是非常感謝驃騎大將軍,他不只戰功彪炳,還能心存仁善,體恤百姓的苦楚,實屬難得。」
聽到奎宿城郡守如此盛讚他人,白帝心裡頗不是滋味。「聽你這麼一說,朕倒要好好表揚他一下了。」哼!難道他這個君王還比不上一個大將軍?「朕會跟丞相和幾位大臣商量對策再說,退朝。」
「恭送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了早朝,白帝繃著俊臉步出大殿。那些大臣以為一國之君這麼好當的嗎?上天不下雨要他負責,水太多淹死人也要他負責,更是豈有此理,那個軒轅琉離還真有本事,什麼好事都讓他佔盡了,誰知他安的是什麼心?看來他得多提防點,免得哪一天爬到他頭頂上,肖想他這張龍椅,來個起兵造反了。
身邊的內侍低聲的詢問:「王上是否要上御書房?」
「朕沒有心情處理那些奏摺,不去了,朕要上慈寧宮。」只要有煩心的事,讓母后安慰兩句,他的心情就會好上許多。
沒過一會兒,他已經搭著御轎來到太后的慈寧宮,見到向來嫌惡的王后也來請安,差點轉頭就走。
「臣妾見過王上。」王后適時的攔下他。
白帝看也不看她一眼,「起來吧!」
「謝王上。」她就知道只要到慈寧宮,一定見得到丈夫的面。「王上許久沒到鳳闕宮了,想必是國事繁忙,可得多注意龍體。」
他瞟了一眼王后那張塗得厚厚的粉臉和矮胖的身段,真是有點想吐,當初要不是年少無知,再加上母后極力的說服,他才不會立這種醜女人當王后,他就連臨幸她的一點慾望和興趣都沒有。
「多謝王后關心。」他哼道。
太后伸手將他招來身邊,「王上來得正好,王后方才正跟本宮談到選秀的事,王上後宮的嬪妃已經夠多了,何況現在兩國交戰,實在不該在這節骨眼又要舉行選秀大典,免得那些大臣又有話說了。」
「他們敢說什麼?朕選秀又跟打仗有什麼關係?」這可是他唯一的興趣,說什麼也不能被剝奪。「王后之所以反對,是不是怕自己的地位不保?」
王后臉色一變,「臣妾不敢。」
「既然不敢,就少來這兒跟母后說三道四,再這樣朕就直接廢了你。」白帝威脅的警告。
王后顫巍巍的低下頭,「是,王上,臣妾謹記在心。」
「母后,你可別聽她的,像她這種女人既善妒又心胸狹窄,見不得朕寵愛其他嬪妃,何況選秀的事,已經決定了。」他堅定的說。
不再反對下去,太后縱容的笑歎一聲,「好,王上若是堅持,那本宮自不會再說什麼,只是可別再像前幾回那樣招搖。」
白帝轉怒為喜,像個孩子似的歡欣鼓舞。「朕就知道母后最好了,就只有母后會站在朕這一邊。」
「那是當然了,誰教王上是本宮生的。」她寵溺的笑說。
他張開雙臂抱住太后豐腴的身軀,俊臉上淨是得意非凡的痕跡。「幸好母后只有生朕一個兒子,朕可不希望有人來跟朕來爭寵。」
太后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但很快的消逝。「母后當然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不寵你寵誰。」
在旁邊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的模樣,王后心中又酸又恨,她永遠嬴不了太后在王上心中的地位,更別說得到王上的愛,她這個王后只是個虛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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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爭直到現在,已經持續了一年半了,兩國仍是處在僵持不下的狀況,不光是士兵,連馬也累壞了,更別說百姓,好像永無停歇之日。
「好痛!」冠庭瑟縮一下。
碧落在她臉頰上抹了些藥膏,「忍耐一下,不然可是會留下疤痕的。」
「反正我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都有,不差這一個。」她並不怎麼在意。「我只是一直在想,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這兩國的君王才會甘心坐下來談和?」
「看這情形很難。」碧落嘲諷的說。
冠庭可不像她這麼沒信心。「還沒做怎麼知道很難?如果嵒國的君王赤帝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我一定會想辦法說服他。真搞不懂這些古人怎麼這麼喜歡打仗,不但勞民傷財,百姓們也怨聲四起,他們都沒聽到嗎?」
「別這麼激動。」
冠庭大大的吸了口氣,「我怎麼能不激動呢?看著我的部下死的死、傷的傷,我就覺得自己好無能、好沒用,我這個裨將軍是當假的,根本保不住他們。」
「不要這麼說,你已經盡力了。」她柔聲的安撫。「要是在我們的世界,依我們現在的年紀,只怕還是個學生,受到家人的保護:可是來到這裡,我們只能靠自己,所以不要太苛責自己了。」
「碧落,你現在還有想過要回去嗎?」冠庭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