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又不是修練成精的玩意兒,幹嘛學蜘蛛吐絲,珊珊罵起人來真是損人的毒呀!
「蘇公子,長公主請您再稍待片刻,等會兒她就趕回。」一名宮女來到她身後欠身道。
「請長公主莫急,我會等著她老人家。」師父陪著皇上用膳,定是皇上又拉著這位皇姊閒聊。
「長公主已命奴婢在『雅荷亭』備下薄酒,還請四少移駕。」
「雅荷亭?」她雙眉略蹙,隨又一笑。「長公主真是細心,那就請宮女姊姊帶路吧!」
「是,請。」
小宮女微笑的在前頭領路。
「宮女姊姊怎麼稱呼,我好像沒在長公主身邊見過你?」
持蕭背手漫步在花園中,新枝吐芽,花意待展,處處可見欣欣向榮的春濃。
「奴婢小蓮!這幾天才到長公主身邊服侍。」
「今天有勞蓮姊姊了,接下來我自己走吧!」
婉拒宮女要再帶路的美意,蘇少初逕自走上假山小徑上的小亭。
「該來的,躲不掉嗎?」
像認命的自語,漫步進亭內,石桌案上迎接她的,是薄酒與一件覆著黃布的物口」。
「哎!以禮相迎,這般盛重—更令人戒慎戒恐呀!」
蘇少初掀開黃布,竟是一具琴!
「嗚蘭……古琴?!」完整無缺的嗚蘭古琴,她不禁怔愕住!
尾 聲
「嗚蘭……琴弦…」撫著當初為她挑斷的琴弦,今竟完整俱在,萬般複雜瞬間湧上心頭。
「嗚蘭未絕響,情絲可猶在?」
朱毓的聲緩緩由身後傳來。
「以自身的情感和肉體為代價,少初愛弟一出手,果然要比本皇子狠上數倍!」
「情感?」蘇少初沒有轉身,只是掀著唇。「我都沒想到的東西,三皇星子竟說了出來,只可惜,情感、肉體,少初只付出了一樣,但三皇子您顯然付出了二樣呀!」
對她而言,當初只想著:如果這個皇家妖魔的喜好是肉體、情慾,就餵他這些又如何?只要能鏟了這噩夢般的人,就嘗嘗玩玩妖魔的感覺是什麼,這樣的代價只要能贏,很值得。
「愛弟,讓本皇子付出感情,卻不見回應,甚至玩弄以對,得到的下場很可怕的。」朱毓來到她眼前,一雙眼,如笑非笑,一股厲芒淺漾。
「由三皇子之口說出,豈會不信。」蘇少初相當認同,昂首迎視。「只是,這場局,誰是玩弄與被玩弄者,三皇子,我不玩弄人的,除非對方甘願被玩;或者,是個將人心玩過頭卻栽了一跤的人。」
「女子的貞操、貞潔對少初愛弟你,只有這樣的存在嗎?」
「以一個淫慾逞威,使盡手段的人,從你口中講出女子的貞操,挺好笑的。」她斟起石桌上的酒,悠然道:「再說這件事對三皇子有何損害,你滿足了得到蘇少初的慾望,聖女、使女一事也落幕,還讓你認了親生女兒,我們雙方何不各自和平收場。」
朱毓忽然攫住她的下顎。
「本皇子若不想就此善罷干休呢!」
他欲俯唇,卻被迎面而來的冷意潑了一臉。
「三皇子,皇宮內,請自重。」蘇少初微笑有禮的提醒他,將潑了他一臉酒的空杯放下。
「你打算當一切不曾發生。」她的態度很清楚,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過。「本皇子抱了你是事實,那肉體之歡是活生生的,你的感情、身體能抹滅掉這些印在你身上的真相!」
「感情是給我認定的人,不曾在我心中的認定,三皇子您又何曾從少初身上拿走過什麼。」她聳肩笑笑。「肉體嗎?一場露水緣,存在或不存在,只在少初如何看待,對少初而言,朝陽出、露水融,目的達到,這一切何不當作一場夢、一場醉呢!」
「狠得斷然、狠得決絕,果然是讓本皇子動心、動情至極的人哪!少初愛弟。」朱毓拍著手,既是佩服又是大笑。
「少初早警告過,三皇子的夢永難達到,因為你要的夢叫蘇少初。」她再次斟上一杯酒,朝他一敬飲下。
「只可惜,本皇子付出的東西是不會收回來的。」朱毓拿過她手中的杯,也自斟一杯酒道:「不曾得到你時,只感新鮮興趣;得到後,本皇子終於確定一事,我要你一生都屬於我朱毓的人,我要你蘇少初一輩子的感情與肉體,你若認定是場夢、是場醉,那本皇子就夢一生、醉一世。」
「新的挑戰嗎?」她興味挑眉。
「愛弟,冰蟬為你而出世,雲絲為你續琴曲,本皇子為你重啟嗚蘭之音,你可願接戰?」他拂著琴弦,音色優美回耳。「少初愛弟,你我之間這一曲,琴音才起,又能容你退縮!」
她看著他,看著嗚蘭古琴,一絲意會的笑意在唇邊浮起,他想重新開啟與她這一場戰?且這一次的目標是她蘇少初的感情!
「這杯酒,該與知音一醉。」
朱毓一飲而盡,再次斟滿的手中之酒,朝她俯唇,這一次,她沒推開他,接受那渡盡唇內的酒。
「三星子,讓少初為你彈一曲,以謝贈琴之誼。」不讓他再得寸進尺的蘇少初,在酒一落喉,便抬臂擋住了他的意圖。
「愛弟,你執意畫出距離,那可得處處小心了。」他笑,充滿警告,「只要你再落到本皇子手中,絕不會有再次的脫身機會,到時別怪本皇子更是摧花魔手。」她所做的一切,他朱毓絕對會討回。
先禮而後兵,看來她未來的日子艱辛呀!
「三皇子,請記得一件事,少初說過,任人如何軟硬兼施,少初不想咽的,就絕嚥不下去。」
「你的性格與口舌真是永遠讓人著迷得想狠狠吃了。」
「唉!真是該讓少初以琴音平撫你充滿嗜虐的心。」動不動就想吃人,真是糟糕的習性。
兩人撩袍落坐,蘇少初先試著音色,漫聊的問:「為何突然想認無憂、無愁,將身份給她們?」
「就當一場生死改變想法。」那一剎那,他深感來不及給的東西,也來不及築好保護的牆,他若走,誰真能再保護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