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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對……對不起,我在作夢。」他喃喃道,手忙腳亂的拉攏前襟。

  他真以為是夢嗎?

  瑟呢兒暗暗歎息。「我想也是。」

  安垂斯轉動頭顱環顧四周。「我在哪裡?」

  「我家,大家幫我把你送回來的。」瑟妮兒漾起笑容。

  覺得她的笑容很詭異,安垂斯狐疑地瞇起眼。「他們那麼好心?」

  瑟妮兒聳聳肩。「為了感激你讓他們畫了不少好素描,照了不少好照片,他們不能不施捨一點好心出來。」真是,讓他們撿去不少便宜了,真有點不甘心,明明是她「專用」的說!

  「什麼?」安垂斯低吼。「我要告他們!」

  「不不不,你不能告他們,」瑟妮兒搖搖頭。「是你自己說儘管畫、儘管照吧,他們得到你的同意了!」

  安垂斯窒了一下,「我喝醉了!」他辯解。

  瑟妮兒同意的頷首。「是啊,你是醉了。」

  安垂斯咬咬牙。「我有沒有……有沒有……呃,有沒有……」

  「脫光?」瑟妮兒無辜的眨眼,唇嘴卻抽呀抽的。「沒有,沒有,雖然你很大方的展現胸肌給大家欣賞,但打死也不肯脫。」

  安垂斯不由大大鬆了口氣,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上他們的當了。

  話再說回來,自從他碰上這個女人之後,腦筋已經退化到必須重換一個腦袋的程度,剛出生的嬰兒都比他精明,什麼叫做冷漠嚴肅的德國人了?

  不知道。

  叫他德國大白癡可能更貼切,不時被她惹得哭笑不得不說,三不五時就氣急敗壞的怒吼,還老是笨笨的被她牽著鼻子到處跑……

  奇怪,這種情緒、行為被某人牽制的感覺好像……有點熟悉……

  什麼時候經歷過呢?

  *** *** ***

  午餐時間,安垂斯才發現連愛達也住在瑟妮兒這裡,心中正在想說這回愛達來巴黎幾乎都住在這裡,突然聽到愛達在對他說話。

  「舅舅。」

  「呃?啊,什麼事?」

  「我是在想……」愛達一邊說,一邊和瑟妮兒、三胞胎打高傳真無線電。「我在這裡打擾這麼久,是不是也應該回請米雅他們到德國去玩一趟?」

  安垂斯想一下。「確實,如果瑟妮兒同意,而米雅他們也想去的話。」

  話才剛說完,三胞胎和瑟妮兒就一起舉雙手大吼,一手刀,一手叉,四雙刀叉舉得高高的。

  「我們想去!」

  「我同意!」

  靜了一會兒,安垂斯才疑惑地一一掃過餐桌旁那四個高舉刀叉的人。

  「你們在搞什麼鬼嗎?」計畫殺人分屍?用餐刀?

  「哪裡有!」瑟妮兒忙收回刀叉低頭切小牛肉,卻很可疑的抖呀抖的,小牛肉切得歪七扭八。

  「沒啊!」米蘿若無其事的叉起一朵花椰菜放入口中。

  「誰在搞鬼?誰誰誰?」米耶裝模作樣、東張西望。

  「我喝水。」米雅優優雅雅的放下刀叉,端起水杯啜一口。

  「咦?麵包呢?」愛達四處尋找就在餐桌正中央的麵包籃。

  安垂斯狐疑地皺起眉頭,愈來愈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不過他們都不承認,他也沒轍,於是垂眸切洋芋餅吃。

  但片刻後,紫眸又徐徐抬起,悄悄環視餐桌旁的人,米雅和米蘿正在跟瑟妮兒說什麼——中文,瑟妮兒頻頻點頭贊同,而愛達則忙著向米耶介紹德國好玩的地方,恍惚間,他竟有種錯覺,彷彿瑟妮兒就是宛妮,而四個孩子是她為他生的兒女。

  這種親暱又溫馨的家庭式氣氛使他不自覺地潤濕了眼眶,他急忙再垂下眸子,擔心被他們發現。

  如果宛妮還在的話……

  「安垂斯。」

  「嗯?」猝然自恍惚中回神,安垂斯轉眼目注瑟妮兒。「唔,什麼事?」

  「孩子們要到德國,你陪我我到米蘭觀賞朋友的歌劇如何?她第一次在史卡拉歌劇院表演喔!」

  「好。」意識尚未完全轉換過來,他竟然糊里糊塗的應允了。

  見狀,瑟妮兒竊笑不已。「還有,我要在紐約開畫展,你也陪我去?」趁勝追擊,看能不能再攻下一城?

  「好……咦?等一下,我為什麼要陪你去?」安垂斯憤慨地反問。

  瑟妮兒與四個孩子全都笑了出來。

  「好吧,那我自己去。」她無所謂地說。

  對,她應該自己去……慢著,這樣也不對啊,她去米蘭,去美國,他的問題要問誰?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答我的問題?」最好是現在。

  瑟妮兒聳聳肩,裝作沒聽見。「愛達,你要通知你媽媽來接你嗎?」

  「不用,」愛達咀嚼著小牛肉回道,「他們下午就會飛來巴黎。」

  事實上,他們剛用完午餐,漢尼威頓大軍就開到了。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也來了?」安垂斯吃驚地來回看自己的父母,再轉注一旁。「還有你,曼卡,你怎麼可以擅自離開工作崗位?」

  曼卡笑嘻嘻的拍拍安垂斯的手臂。「放心,放心,還有我老公在嘛!」

  安垂斯皺眉,再望向另一個人。「那你呢,阿弗烈?」

  阿弗烈哈哈一笑。「我丟給我老婆去忙了!」

  簡直不敢相信,除了做神父的老大哥和小鬼們之外,漢尼威頓家族的人竟然都到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們全都來了?」

  「來看你啊!」漢尼威頓家的人異口同聲如是說,眼睛卻一起望住瑟妮兒。

  「我有什麼好看的?」

  「你來巴黎一個多月了,我們會想念你嘛!」阿弗烈嗲著嗓音肉麻兮兮地說。

  安垂斯狐疑地瞥著眸子。「你的聲音怎麼了?感冒鼻塞嗎?」

  瑪卡、曼卡失聲爆笑,安垂斯再回頭一看,父母都不見了,轉個眼,原來一個親熱的拉著瑟妮兒笑吟吟的說個不停,另外一個笑呵呵的站在三胞胎中間,那個抱抱,這個摟摟,一副感動得幾乎要痛哭流涕的樣子。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沒人理會他,大家自己進起居室裡熱絡得愈聊愈開心,好像他們相互間都早就認識了似的,管家安娜急忙去準備茶點,只剩下安垂斯一個人怔愣地站在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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