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害死我哥你真的也有份,現在你做什麼解釋也沒有用了,我恨你,我不會原諒你的,你等著瞧,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帶著絕望與仇恨的目光,柳湘依嚎啕地奪門而出。
「湘依,你……你要去哪,我陪你去!」見情況不對勁,柏克萊夫人機靈地跟了上去。
「李歐,這……這事怎麼從沒聽你提過呢?」遺憾的聲音從戴克參議員口中說出,他疑慮的盯看著他。
「參議員,在我心裡根本就沒有傷害柳皓為的念頭,如果真有的話,我又何必跟奈得決裂,然後避走邁阿密。我只能說,事情全在陰錯陽差那幾秒,我早就將跑道讓了出來,誰知他還偏偏往護欄撞去,我真的不知道。」李歐鉅細靡遺供出,這全是無心之過啊!
「也許當時他也知道情況,那種心情一定是萬分緊張,可想而知,他一定是慌了才做出誤判。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只是……這樣的說詞,要說服湘依的確有困難。」換成他是當事人,恐怕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講法。
「我當然明白,不過我會盡我所能撫平她的心,就算用我這一生來補償她,我也無怨無悔。」他決定、永遠守在她身旁,絕不離去。
「我想柏克萊夫人現在一定在極力勸慰她,你如今要做的,就是盡快讓奈得和畢諾斯繩之以法,然後將這好消息告訴湘依,或許……在她空洞的心靈裡,多少可以彌補一些缺憾。」亡羊補牢不嫌晚,只要有心。
「我會的,現在我想去看看湘依,我實在放心不下她。」他的心懸念著她,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待她心情恢復後,我會慢慢開導她的。」
李歐點了點頭,隨即走出書房。
夜幕低垂,星簾高掛。
白天的痛哭聲已轉為沉緩的睡眠,柏克萊夫人好不容易才將柳湘依哄睡入眠。此刻她和李歐靜靜守在床邊,生怕她醒來後不知會做出什麼讓人提心吊膽的事來。
「我請馬醫生替她打了劑助睡眠的安眠藥。你不曉得,當我看她發瘋成那樣,我差點嚇傻了眼。」經過一天折騰,柏克萊夫人臉上也滿是倦容。
「早知事情有被揭開的一天,我就該早點跟她說。但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守著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了。」端視著她安詳的睡容,李歐內心依舊五味雜陳,懊悔不已。
「如果她再這樣繼續下去,我怕後天的國慶日她一定沒辦法一同前行,到時不知該怎麼辦。」憂慮的線條爬了她滿臉,本來湘依可以好好為哥哥雪恥一番,哪知……唉,真是造化弄人。
「你放心,就算湘依沒辦法一同前往,我也會不負眾望將那群可惡的毒蟲一網打盡,我就不信有參議員居中協調,他們還有辦法僥倖逃脫這一回。」
握緊的拳頭象徵他的憤怒,如果奈得現在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一拳打爆他那顆老鼠頭。
「話是沒錯,但就算你能順利讓那兩隻老毒蟲去吃牢飯,後續的問題呢?你和湘依的感情……」搞到這地步,還有往日的濃情蜜意嗎?
「我會一點一滴再讓湘依重拾起對我的信心,即使賠上這條命能讓她開心,我都願意。」這是他的肺腑之言,不容一絲懷疑。
有這句話,配上那顆心,是很值得旁人動容的,只不過這些感受要當事人去體會才有幫助,而就她對湘依的瞭解,這女孩愛恨分明,性子剛硬,在對感情的收控上就夠含蓄保守的,要她一下從極恨轉換為極愛,可有得磨了!
這時,柳湘依的房門咿咿呀呀被開啟,一名身穿黑衣黑褲的高大男子,手執一束清香海芋,向他們慢慢走了過來。
一看到施洛德,一把無名火直接竄上腦門,李歐雙目合火,大步朝對方跨去。
「你稱心如意了,原來你的君子風度是有目的的,好個學法律的人,心思總是特別陰險。」李歐揪住施洛德領口,理智壓抑住他的衝動,但那防線似乎也快要守不住了。
「你別那麼大聲,有什麼話到外面說去,湘依好不容易睡著,你們把她弄醒,我可饒不了你們。」柏克萊夫人將兩人推到門外,並拉到樓下的會客廳去。
重新鎖上門後,施洛德整整衣領,平靜說道:「我聽參議員說,湘依情緒突然變得特別激動,而且還一度昏厥過去,所以我帶些花來看看她。」
「用不著你的虛情假意,快拿你這些髒花給我滾出去!」要不是他,他們不會搞到今天這般田地。
施洛德能理解李歐這麼惱羞成怒的原因,他淡淡回道:「我不過是陳述事實,並無捏造事實。這是我的專業領域,你可以告訴我,我有哪個地方是見不得人,是偷雞摸狗的?」
「你自己心裡有數。」李歐憤然地說,「陳述這件事的事實只是你的手段,目的呢?難道是真的要幫助湘依嗎?抑或是幫助你自己!」
他當然知道想要唬過李歐沒那麼簡單,他多少也知道李歐的底細,雖然外表看來陽光、隨性,但仍有觀察入微的一面。
「這種事就得看你自己怎麼看了,別把我一番好心看成驢肝肺。你別忘了,後天你還有一項重大任務,如果你有把握揪出奈得的老巢,還能人贓俱獲帶到我面前,我保證不會畏懼任何公權力,一定會讓你痛恨的人消失在你眼前。」施洛德侃侃談之,原則上他還是願意與他站同一陣線。
「只怕這功勞到你手上就會變得誇大,而你會拿著全法國人給你的榮耀獻給湘依,你認為我說的對嗎?」面對這種老狐狸,李歐不用保留任何情面。
「你知道嗎?有時你會不知不覺中傷到你的最佳盟友,不過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情緒,所以不會跟你計較。」
「我相信全法國並不是只有你一位檢察官想出名,而我會讓你在這件事上,找不到可以邀功的借口。」與其要與虎謀皮,他選擇另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