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葳葳和芙兒也是她做主要她們留下來的,多點人多點選擇,她也可以居中幫李歐出主意啊!其實杏姨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
「杏姨,我知道你心腸好,但也不能好過頭,做好事還把別人拖下水。你這是在借花獻佛,你知道嗎?」他極力的阻止杏姨留下她。
「你要沒做什麼虧心事,人家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別忘了葳葳和芙兒,當初你是怎麼甩掉人家的……」當李歐還要開口辯駁時,杏姨己加大分貝喝止道:「好了,去廚房替我把火關小一點,別再囉嗦。」
「杏……」
「不想再吃到我煮的東西了嗎?」
「好、好,我去就是了!」
李歐滿腹委屈地走進廚房,他現在滿腦子亂哄哄,當他知道柳湘依的身世後,便知道太平日子即將終告結束。當初就是不願和奈得那票毒蟲結梁作梗,生怕那班小人會三天兩頭找麻煩,才昧著良心出庭作偽證,加上他和柳皓為沒什麼交情,實在沒必要因為他而搞得必須提心吊膽過日子。
如今這件事已在時間的沖淡下慢慢被遺忘,他也準備在適當時機重返法國,過著在上流社會與美女周旋的生活,哪曉得半途殺出個程咬金,這柳皓為的妹妹竟然找上門來,非要他當俠義之士,為她伸張人類的正義公理。
他一邊攪動著雞湯,沸騰的湯汁不停地從鍋邊溢出……
這件事對他是百害而無一利,況且那個叫柳湘依的女人根本不知奈得是個天字第一號的狠角色,憑她一個弱女子要跟他鬥,不如替自己先買份高額保險還來得實在。
不成,絕不能讓這件事有了開端,否則到時想收尾可說是難上加難。
「杏姨,我想想還是不妥……」
推開廚房木門,嘴邊的話還未打上句號,客廳的沙發上已多出一位中年男子。
「乾爹?」
「老橡樹俱樂部的所有成員都等著你杏姨去高歌一曲,我就知道你杏姨一定又忘了。」畢諾斯年約六十,一口濃重的南方口音,魁梧的身材配上濃密的翹鬍子,看來有點像是北歐來的聖誕老人。
「你乾爹不說我倒忘了,光顧著和湘依講話,都忘了要辦正經事。」杏姨倉皇站起身,走過李歐身邊時還不忘對他耳提面命著,「好好款待人家,湘依身世夠可憐,你可千萬別再欺負人家了。」
才短短幾分鐘,怎麼杏姨就已被她收買了?他淡瞄了柳湘依一眼,發現她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那種眼神是一種指責,更是一種輕蔑。身心俱創的她,千里迢迢地前來請求相助,沒想到這薄情寡義的人不但不幫忙,還想用欺瞞的手段騙她離去,幸好杏姨深明大義,心懷惻隱之心,才沒讓她流落街頭,飽嘗人情冷暖。
「那我帶你杏姨走了,我說李歐啊,男人風流可要有個限度,一口氣三個……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日操夜磨啊!」畢諾斯呵呵笑著,雖是玩笑口吻,但也讓李歐聽得極不舒服。
「乾爹,謠言止於智者,我希望你會是個有大智慧的賢者。」他立即正色道,真懷疑乾爹的癡呆症是不是提早來報到。
「晚上若是太晚我就不回來了。記住,要提醒葳葳喝四物湯,還有提醒芙兒別再吃減肥藥,臉都瘦得不像話了……」杏姨拉拉雜雜地交代一堆便和畢諾斯出門了。
李歐根本沒聽進耳裡,他直想著該怎麼跟柳湘依溝通,好讓她放棄追查柳皓為的真正死因。
「杏姨說你會幫我。」柳湘依在和他互視幾秒後,將杏姨交代的話說出來。
「那是她說,不是我說。」他硬是推得一乾二淨。
「杏姨說你是好人,為人樂觀又風趣,而且天天把笑容掛在臉上,無論找你幫什麼忙你都會幫。」柳湘依刻意把「杏姨說」這王牌掛在嘴邊,就是要對方買賬。
「我面善心惡,我的心跟墨汁一樣黑,守望相助,敦親睦鄰都與我無關。」擺起一張臉譜的李歐咬牙說道,他要一一推翻杏姨的理論。
「杏姨說你能容許兩個前任女友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還捨不得趕走她們,這是你寬宏大量的一面。」其實她才不苟同。
「那是因為她們臉皮厚,攆都攆不走。找個時間我會轟她們出去,要是她們再不滾,我會找人把她們拖到沙灘去埋起來。」他說得臉紅脖子粗,整張臉看起來像是快冒煙的紅臘燭。
「杏姨還說……」
「別再杏姨說了,她說的都不准。」李歐雙手掩住雙耳,暗忖著,他真會被杏姨給害死。
「可是杏姨真的還說……」她得說出最後一個重點,因為這與她有切身的關係。
「我不想聽,如果杏姨那麼會說,你就請她幫你的忙。小姐,我事情多得很,沒空陪你玩福爾摩斯的遊戲。」
一聽到這話,柳湘依不禁頓住了,心想,要是李歐真的狠下心不幫忙,那何處才是哥哥的昭雪之處啊?!
「嗚嗚……」一想起可憐的哥哥,她的心就酸了起來。
要命了,陣陣哭聲像幾千支錐子從四面八方刺向他的全身,當初葳葳和芙兒也都是用這種可憐樣來逼他就範,也不知是這女人天生愛哭,還是杏姨教她的錦囊妙計,總之,女人的哭聲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把萬能鑰匙,縱使他鎖上幾百道門也全都沒用。
「喂、喂,心狠手辣的人是不吃這套的。」縱使有著萬蟻蝕心般的難受,他仍說服自己得忍著。
「我是哭我哥哥死得冤枉,你放心,我不是哭你不幫我,你不用對號入座。」她抽抽噎噎地說道,邊說還邊從包包裡拿出柳皓為的照片。「哥,還記得你小時候帶我到溪邊去抓小蝦的情景嗎?你替我編竹簍,還在溪邊教我唱兒歌,我們把腳泡在冰涼涼的溪水裡,一起陪著蟬兒高聲唱……」
「夠了,到我書房裡來,把詳細情形說給我聽吧!」他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