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依怔愣了會,意想不到竟會這麼簡單!原來杏姨說得沒錯,他的心軟得跟豆腐花一樣,只要勾勒出往日美好的一些情懷,一定能將他的心融成一團泥糕。
她堅信,這趟美國之行,她是沒有白來了。
兩隻小耳朵緊緊貼在門板上頭,千奇百怪的表情在她們臉上來回變化著,認真的模樣有如無尾熊死命地抱住尤加利樹,一動也不動。
「你有沒有聽見他們在裡面說什麼?」潘芙兒悄聲問著下巴底下的那顆人頭。
「你都聽不見了,我哪聽得見?」一對大眼朝上傻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怎麼得了?」個性急躁的芙兒緊張的說,受不了心愛的跟個女人在書房裡嘀嘀咕咕。
原來,她們兩人在從海邊回來的路上便接到杏姨的電話通知,若回去時發現李歐在和一個女人談話,千萬別大驚小怪,更別跟個潑婦一樣破口大罵,要靜靜地跟個淑女一樣,別給李歐丟了面子。只是兩人一回到家,便發現這兩人鎖在書房裡久久不出,她們也不好唐突打擾,但不打擾心裡又悶著發慌生毛,到底那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單獨與李歐關在書房裡?加上杏姨又說得繪聲繪影,不清不楚,要她們不急也難。
「我想我們還是進去看看為妙。」潘芙兒終於沉不住氣的就要衝進去。
「不行啦,你忘了李歐的個性?如果你要硬闖,別算我一份。」
史葳葳寧願把好奇心丟進水裡,她還期望李歐有天能發出善心,選她當他的新嫁娘,讓她乖乖地在他身邊相夫教子呢。
「真是沒膽,走開走開,我非要看他們兩個在裡頭搞什麼花樣!」
潘芙兒將手往把手一握,哪知連轉都還沒轉,門就自動開啟。
這一開還得了,她的呼吸和瞳孔可說是同一時間加快與放大。只見李歐將手緊緊環在那女人腰間,兩人神態自若,彷彿新婚夫妻正向眾人炫耀他們的恩愛如織。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潘芙兒手指發抖,指著他們大聲質問。
「你應該沒近視吧,難道看不出這是怎麼一回事嗎?」李歐手臂一縮,將柳湘依摟得更緊。
他早就發覺門外有吱吱的磨門聲,沙沙聲響像是松鼠踩在落葉上似的,耳朵不聾的人都能聽得見。
原本他正傷腦筋不知該如何跟葳葳及芙兒解釋這狀況,突然靈機一動,他發現可以用這方法讓兩塊黏人的牛皮糖知難而退,同時也能讓他脫離百年大牢,別被這兩個女獄卒給囚禁終生。
「我不懂,怎麼平白無故會冒出這個女人?」潘芙兒不解的問,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這話說來就長了,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可是比起你們要長遠到幾百倍,你們這下是不是該死心了?我勸你們早點回到父母親身邊,乖乖當個孝女去吧!」他說話同時,還刻意深情款款的凝視著柳湘依好一會。
史葳葳不像芙兒懂得聲嘶力竭地開罵,她上牙咬著下唇,眼珠一蒙,傷心地轉身就走。「嗚嗚……這絕對不是真的……」她的哭聲伴隨著腳步聲,消失在客廳另一隅。
柳湘依心裡雖替她們感到難過,但這是她答應與他交換的條件,若是她在這時忍不住而洩了底,只怕對方一反悔,到時哥哥的冤屈可就石沉大海,真相大白之日更加遙遙無期。
「如果會冷,我替你拿條毛毯,不用這樣抖個不停。」她看著潘芙兒臉色森白,眉頭不禁攢緊。
「我……我不會放棄的,杏姨一定會替我做主。」潘芙兒兩眼一瞠,轉頭便討救兵去。
看兩人氣得抓狂跳腳,李歐有信心能脫離魔掌。再說,懷中這女子的小蠻腰還挺好摸的,柔柔嫩嫩,平滑又舒坦,曲線弧度都是那樣玲瓏有致,觸感可比那母夜叉和愛哭鬼來得好多了。
「喂,你的手是不是該放回原位了?」柳湘依嚴肅的問道。
一道寒芒射來,「轟雷」一聲,令李歐彷彿從仙境中掉入魔界,怎麼這女人才一轉眼的工夫,就變了個人似的。
「演戲嘛,總是要逼真些,不過你可別誤會,這跟吃豆腐沒關係。」他迅速將手挪到自己的鼻子上,訕訕地不知該如何下台階。
「我們約法三章過,你幫我洗刷哥哥的冤情,我充當你的臨時女友,但並不代表你可以假戲真做。」此時此刻,柳湘依的心根本無法放在男歡女愛上。
「這是當然的,我人人皆知的巧克力情人李歐·勞倫斯也絕非趁火打劫之徒,我為我剛剛的舉止向你道歉。」他誠懇的說著,不過第一次因為觸碰女人而賠罪,這在他李歐的艷遇史上,還算是頭一回。
「這樣你會不會就不認真替我查探哥哥死因的下落?」她擔心地問。
「這點要換你向我道歉了,我李歐向來一言九鼎,縱使碰到毒蛇猛獸,我也不會退縮半步。」他拍著胸脯,一臉的信誓旦旦。
「不過,那幕後的集團是一個龐大的黑道組織,你……」
「沒聽過老虎不發威被當成病貓這句話嗎?病貓現在痊癒了,又是隻虎虎生風的猛虎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
「那……不怕奈得這陰狠狡詐的殺人魔?」她問。再次試探他勇氣的底限。
「怕……怕什麼,不過兩個眼睛一張嘴,有什麼好怕的!」
事情發生以來,他總是抱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態,但經過深思之後,覺得人還是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再者,也是因為柳湘依的影響,為了自己的哥哥,她一個弱女子可以不畏強權勇闖毒潭,他又怎能忍心讓她單打獨鬥呢?
「可是你之前作了偽證,現在如果翻供,法院會接受你的說詞嗎?」
「所以這趟回法國,我就是要帶你去找證據,雖然事過境遷有些困難,不過有我在,你只需看我怎麼做就行。」他驕傲的回道,似乎他就是救世主,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