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們男人可以做的事我就沒辦法完成嗎?我就是不喜歡你這樣瞧不起我,老是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但我不是溫室裡的花朵,我也在夜市和那些流氓無賴周旋過,我也不是小女人,別在我面前表現大男人。」這男人到底要鴨霸到什麼時候,想把她騙進他生命裡就甜言蜜語,現在又一副發號施令的模樣。
「你還認為我是在無理取鬧,你在玩火你曉得嗎?我的本意只是要你找出線索,而不是要你披掛上陣到前線去做短兵廝殺,要是你身上被刮出任何一道小傷口,我都會將對方碎屍萬段,你想要賭一賭嗎?」凌厲的劍眸迸射出冷鋒,他有多關心她,多擔憂她,她竟然還非要鋌而走險去走這一遭,天真到不像話。
「我沒有不做的理由。」她放緩情緒,胡亂地爬梳紊亂的髮絲。
「你有,要是你不準備看我抓狂亂砍人,就不要去。」天魑一把按住她的香肩,語氣空前的卑柔。
「我只是想證明我也能幫你做點事,並不是只會在你身邊賣嬌獻媚,如果我能替你將這件事做得功德圓滿,將來……至少不會落得攀富搭貴的話柄,你要瞭解我的感受。」說穿了,還不是身份不搭軋的老調重彈,自尊心頗強的允蕎,縱使知道這整件事都是棋盤內的佈局,但她還是執意要做,只為了不落人口舌。
聽到她心底深處的話,天魑思維略微一轉,他這樣關心她,反而是無形加重阻力在她身上,萬一她什麼功勳也沒替他做到一件,她早晚會受不了夏綠優的冷嘲熱諷。
「你的用心良苦我能體會,不過……這代價太大了,其實你大可不用理會旁人的閒言閒語,他們要怎麼說隨他們去,你活得那麼痛苦,誰會可憐你?」想不到她這麼好強,或許這是貧苦家庭的小孩,生命力特別強韌的主要原因。
「要是你真希望我留在你身邊,就不要阻止我,若你還想替我強出頭,我拍拍屁股走人,咱們老死不相往來也可以。」她才不想當那種躲起來不敢出面的孬種,她也想讓天魑的那些上流家族們知道她也曾為天魑賣命衝鋒過,而不只是坐享其成。
「我可以在遠處看你嗎?」他屈服了,生平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
「可以,不過不准再用表哥的身份跑出來,我想對方不會像大鍋和麗娃那麼好騙。」她想好好完成一件事,將來面對天魑的爺爺,甚至女媧姨和有巢叔,還有天魍他們,也能抬頭挺胸,不再讓他們老認為她有釣金龜婿的心態。
「你確實會讓流氓抱頭鼠竄,光是你這樣的氣勢,我就曉得我沒看錯人。」天魑由衷讚美允蕎,並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要是我沒這股氣魄,你會看上我這沒身材的凡夫俗女?」她依進他懷中,尋求臨行前的一份溫存。
「我不挑食的,夠用就好!」天魑緊緊環住她的肩膀。
允蕎嬌嗔地槌了他一下,適時化解兩人糾結在心頭的歧見。
第七章
在七號碼頭附近的一處倉庫最高點,天魑正用望遠鏡靜靜觀察即將到來的一場會見,同時,在港務局的頂樓,同樣有著一男一女,謹慎地盯梢底下的一舉一動。
「你確定他們今夭會在這裡交易?」夏綠優問著水牛,她放出允蕎這個餌,就是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她只要快一步發現與允蕎接洽的人是誰,馬上就能捷足先登向天魑討功。
「我打聽得很清楚,那艘船等會就會進港,我已派幾個親信假扮成水警,等兩邊正式交易時,就上前強行將兩造人馬分開,那些傢伙都是我精挑細選的狠角色,夏總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矮小的水牛看起來老實,其實一肚子歪主意。
「你還挺有頭腦的,不過那個叫關允蕎的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查出仿冒的最大頭頭不是最重要的,允蕎才是她的肉中刺。
「七點半的時候會有一艘巴拿馬籍的貨輪要出港,到時我會派人把那女人往船上一送,等船到了公海,還怕她不成了鯊魚的點心嗎?」水牛嘿嘿狡笑兩聲,這回要是讓他圓滿完成任務,白花花的一百萬港幣就要入袋,可讓他好好到香港每間酒家去當大爺呢!
「這事你買通港警了嗎?」為了慎重起見,夏綠優不得不多問些。
「早就打通好關節,而且這件事我只眼夏總你報告,連總裁我都沒漏半點口風。」水牛自認百密無一失,當他知道總裁心儀夏總的情敵時,他更是萬般謹慎,口風密得連半瓢水都不漏。
「少在那邊得意忘形,你想得到的說不定總裁比你還快想到,在一切都還沒塵埃落定前,你的皮還是給我繃緊點。」她看著水牛老神在在的模樣,不免潑他兩勺冷水,天魑要是那麼好隱瞞的話,她也不用躲躲藏藏跟個偷兒一樣。
「我知道,夏總!」水牛乖乖收斂起討賞的嘴臉,頂上的光環像停了電,頓時暗淡無光。
另一方面,天魑叼著一根煙,微瞇著眼看著底下如螻蟻般的人,他將眼光盯住其中的一點,整個人進入備戰狀態。允蕎和麗娃身旁只有兩名看起來像得肺癆的排骨精嘍囉相隨,他自是有一萬個不放心。
看看時間就快七點,領航員正督導船隻進港,懸掛印尼國旗船裡的人,看來就是他找了許久的那只狡兔,這回借由允蕎的幫助,他才能活捉這只狡兔,只是,萬一對方是頭號通緝犯,就不知允蕎能否全身而退,而他又要怎麼搭救才好?
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歪主意造成的!該死的,今天可不要出了什麼差池,否則他會殺光所有不想見到的人。
他深吸緩呼的調勻氣息,等待鐵殼船緩緩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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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刻,當船隻泊港後,舷梯慢慢下滑,幾個工人魚貫而出後,便見一名全身素黑裝扮,體態輕盈的中年婦人走了下來。玫瑰色的太陽眼鏡增添幾許神秘,鼻翼兩旁垂下的鬆垮贅肉,和朱唇上的鮮紅胭脂形成強烈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