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洛僵直身子承受主子銳利的目光,他本來不想說,但是主子近來對蘭靜言的興趣大得超乎他的想像,再加上知道蘭靜言的目的、身份卻還是執意不讓她離開,又怎麼讓他不懷疑呢?
「你跟了我多少年,應該明白我的個性,愈是別人反對的事,我愈是喜歡做。」
神刀狂龍冷淡的笑容像冰雹打在關洛身上。關洛抬頭看著主子,開始為他擔心了。
明知那個女人是個禍害,卻執意將她留在身邊,這代表什麼?
主子是真的動心了,還是只是為了嘗鮮?如果是後者他不必著急,但若是前者,那麼……也許會為飛霞島惹來一場風暴。
「屬下仍是以為主子在乎她的程度強到連主子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哈哈哈!」神刀狂龍聞言大笑。
「主子……」
「關洛,你以為自己真明白我?我對她的態度也許你以為是在乎,但對我來說她只是個挑戰,一個很誘人的挑戰。」
「主子,我沒有資格反對主子的決定,只是想提醒您,觀月門的女人不是好對象。」關洛知道自己是在捋虎鬚,但職責所在,他不能不說。
「對像?你以為我對她除了身體之外,還會有什麼企圖?」
他是喜歡蘭靜言的身子,也享受粉碎她冷靜意志力的樂趣,甚至對她的容貌都不再在意,但是就像他說的,她不過是普天下女人中的一名,並沒有多特別。
「屬下不該質疑主子的話,但……」
「好吧,看來我不做些事情,你是不會放心的!」神刀狂龍撇唇起身。
「主子的意思是……要放她走?」
「雖然我不用對你證明什麼,但我最不喜歡別人質疑我的話,既然我嘗過她的滋味,也知道她的身份,她對我再也沒有吸引力了。說實話,我想我該膩了,是讓她離開的時候了。」他看著關洛,陰沉的笑著。
關洛看著神刀狂龍冷笑的表情,暗忖難道是自己想錯了,主子的心依舊冷硬、依舊無情。雖然是他希望的,但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失望。
「去把鬼農醫經拿來。」
「主子真要把醫經給她?」
「我允諾過她的,也算是她讓我解悶的報酬。」
女人都要求他的東西,蘭靜言也不例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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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言倚窗望著窗外漫天飛雪,像是急著要將天地淹沒似的急灑,獨自一個人看著這雪,不免有種孤寂。
向來就是孤孑一人,師姐妹們再親近,卻也忙著自己的事,沒有人能長伴誰左右。她也從不奢望能夠遇到一個她願意陪伴一生的男人,直到神刀狂龍出現。她明白那只是癡人說夢,他對她無情,她則對師父、對觀月門有責任,末了,她還是得一個人走下去。
從入飛霞島至今未滿一個月,她卻什麼都失去了,身體的自主,內心的安寧,感情的歸屬,還有武功,全在這個地方一分不剩的失去,卻還是遲遲拿不到醫經,回不了觀月門。
師父的毒……
咬著唇,她不敢再想下去。如果師父沒能撐到她帶回醫經,或是師姐沒有想到別的方法解毒,那她就成了觀月門的罪人,成了殺害師父的幫兇。
腦子不自覺又轉回神刀狂龍身上,說他迷戀她的身子,倒也不盡然,那兩名侍妾偶爾佔據他的夜晚,只是不曾再讓她們入藏龍殿,他也不曾在水晶宮過夜,只是她知道,她並不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當他沒有來的夜晚,她總是心痛得難以入眠。男女之間,付出感情的那一方終究是弱勢,為他痛、為他哭,他卻不知道,也不會在乎。
門倏地被推開,神刀狂龍氣勢懾人的闖進她沉思的世界。
他站在門邊,盯著神色平靜,卻又有些茫然的蘭靜言,胸口隱約有些發悶,他拋開那種心煩的感覺,將書丟到桌土,冷淡的說:「你要的醫經在這裡。」
蘭靜言恍惚的看他,再移向桌上的黃皮冊子,心倏地一緊,時間到了嗎?
她挺直背,緩緩的離開窗邊,拿起黃皮冊子,撫著冊上的四個大字,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須臾,她才壓下喉口的哽咽,輕聲問:「這表示我可以走了?」
神刀狂龍望著她平靜的表情,心不明所以的又緊了緊。
「對,你可以走了。」
「我的武功呢?」她垂下眼問。
他走近她,手指迅速的在她身上一點,蘭靜言只覺得停滯的氣息又順利的在體內流竄。她稍稍一運氣,內息遍行無礙,她又是觀月門中的刀魂女,而非那個不會武功的柔弱女子了,一種又喜又悲的感情滑過心頭。
蘭靜言伸手將醫經揣入懷中,目不斜視的走過神刀狂龍身邊,生怕再多看一眼心就會枯了,就會邁不開步伐,裝不出不在乎。
神刀狂龍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對她無所留戀的毅然,忽然覺得不舒服。
她走得那麼絕然,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好像他什麼都不是。彷彿這一走,兩人就再無瓜葛,她的態度讓他不由得惱火。
「你會告訴你師父,這本鬼農醫經是你用身子換來的嗎?」當他察覺時,他已經脫口而出,看見她的腳頓了頓,心情莫名的大好。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她從不懷疑他會查出她的身份。
「沒錯,我知道你是觀月門的人,名聞遐邇的刀魂女。」他譏諷的笑道。
「那又如何?」蘭靜言回過頭看他。
「不怎麼樣,只是好奇你師父會怎麼看待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用女色換取東西這件事。」神刀狂龍聳肩微笑道。
「他知道會生氣,可是為了師父,我什麼都肯做。」她將感情關閉,讓自己不為他刺人的話語再受傷。
「你師父在你心裡很重要嘛!只是你在被我抱的時間裡,真的有想起瀕死的師父嗎?」神刀狂龍諷笑地看著她,想要戳破她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