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沒有說謊,這件事很多丫鬟都親眼看見了。」嚴靖月歎了口氣,無奈的望著母親。「不信的話,妳可以問問銀釧她們。」
「沒有錯,夫人,我們全都親眼瞧見了。」不等人提醒,嚴母的隨身丫鬟銀釧便機靈地湊上前說道:「少奶奶要去救寶卉小姐,她卻死死地把少奶奶的頭壓入水裡,那表情真的好可怕呢!」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嚴母──
嚴母只想著要扳倒惡媳婦,卻萬萬沒料到,不過一夕之間,全府上上下下便往梁玉慈那一方倒去,她臉色霎時青一陣、白一陣的,很是難堪。
「住口!這一定是你們串通好了要來騙我的說詞!」嚴母忽地惱羞成怒,桌子一拍站了起來。「你們都讓她下了迷藥不成?居然連是非都分不清楚!把一個好好的姑娘說成那樣,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麼?!」
嚴靖月又歎了口氣,感覺自己的額際開始陣陣抽疼起來,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能讓固執的嚴母屏除對梁玉慈的成見。
大哥交給她的這項任務……還真是艱難啊!她是說過想要彌補先前對大嫂所造成的困擾,但並不表示還得擔起大哥自己犯下的罪名啊……
事實上,她這陣子幾乎每天都待在家裡,壓根就不曾去過織坊,更遑論要多管閒事地給那株姚黃澆上一滴水──
那株事關明年貢品的重要姚黃,根本是被大哥自己給灌死的!
但大哥之所以要她向娘親自首認罪,就是不願讓娘親誤會,以為他被大嫂迷得團團轉,才故意要幫大嫂說話。
然而,他們都沒有預料到,娘親居然會這樣冥頑不靈……
「簡直氣死我了──」嚴母失去理智地大吼大叫。「只要她還待在嚴府一天,你們就休想叫我一聲娘!」
撂下狠話,不管眾人如何說好說歹,她袖子一甩,就這麼氣急敗壞地走回房裡去了。
梁玉慈愣愣地坐在原位,一時之間無法反應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姑會突然站出來聲援自己,為自己討公道,她是很感動沒有錯,但同時她也深刻地體會到,婆婆是多麼地痛恨她,巴不得她快快滾出嚴府大門……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那雙向來照照有神的眸子暗了下來,全身的力氣彷彿都在瞬間被抽走了。
左肩突然被人拍了拍,梁玉慈抬起頭來,立刻落入兩潭溫柔如大海的眸子裡。
「沒事的,娘不過是嘴硬罷了。」嚴靖雲輕柔地摸摸她的頭,雖然只是個簡單的舉動,卻奇異地撫平了她心中的惶惑不安。「銀釧她們會給她送飯去的,我們繼續用膳吧!」
「嗯。」她扯唇笑了笑,又朝嚴靖月感激地道:「靖月,剛才多謝妳幫我說話了。」
嚴靖月不領情,從鼻子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看她,卻讓紅透的左耳洩露了真實的心緒。
「要是妳被娘給趕出去,我就吃不到妳做的點心了,那可不行!」嚴靖月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嚷道。
聽了夫君的轉告後,梁玉慈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多做一些點心的。」
真是太好了,雖然婆婆仍是不願諒解她,但一向對她惡聲惡氣的小姑總算是承認自己了!她滿心歡喜,剛才的無助與挫敗此時全都消失殆盡。
只是,這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嚴靖月便驟然扭過頭來,「深情款款」地執起她的雙手──
「真的嗎?!那我們就這麼說好囉?妳要多做一些點心給我!只給我吃喲!我要上次那個翡翠餃子、芝麻餡餅,還要那個甜藕湯,還有還有……」
「為什麼只能做給妳吃?我也喜歡點心啊!」一道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
從剛才就默默低頭,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嚴家老爺此時突然開了尊口,不依地跟女兒爭起寵來。
「玉慈,爹最喜歡妳做的蟹黃包子了!乾絲包子也不錯,妳再做給我吃喔?別理那個不孝女!」
「阿爹,你怎麼可以這樣,大嫂明明是跟我約好──」嚴靖月忍不住扯起嗓子抗議。
父女當場為了吃而大吵特吵起來,梁玉慈無奈地搖搖頭,但仍是微笑著記下他們點過的菜色。
自己下次就使出渾身解數,做出一桌精緻的茶黠來跟婆婆賠罪吧!她在心裡暗暗決定。
說不定婆婆也會跟公公和小姑一樣,看在食物的份上,稍稍對自己好聲好氣一些呢!
靠在丈夫暖熱的胸膛,溫柔地望著還在爭吵的父女倆,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亮了。
*** *** ***
終於結束一頓混亂的午膳,梁玉慈拖著大病初癒的疲憊身軀回到房裡,才剛踏入門內,便立刻發現後頭有道頎長偉岸的身影也跟著邁了進來。
她詫異地回頭一看,見是自己的夫君,便困惑地問:「相公……你不是要到織坊去巡視麼?」
「我臨時改變主意了。」嚴靖雲淡淡地道,隨即用巧勁將弄不清狀況的佳人扯入自己懷裡,貼著她的左耳問:「妳猜出謎底了沒有?」
梁玉慈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突然被他給圈在胸前了。還來不及害羞臉紅,便被他的問題問倒。
「啊?什、什麼謎底?」她呆愣愣地重複他的話,一時回不了神。
「妳沒猜出來?」嚴靖雲邪邪一笑,毫無預警地打橫抱起她走入內室。「依照約定,我要給妳懲罰!」
「啊──」雙腳驀地騰空,她不由得失聲驚叫,連忙抱緊了男人的頸子不敢亂動。「等等,我知道你說的謎題是什麼了,我……哇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扔上床榻,恰好摔在軟綿綿的被子上。
嚴靖雲立刻跟著壓了過來,他一手將她的一雙柔荑高舉過頭,一手開始俐落地解開她身上的衣物!
「相、相公,等一下!」梁玉慈驚慌失措地在他身下蠕動掙扎。「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