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借父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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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丁瑤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那是你兒子,他的前途是光明是黑暗.我無權干涉過問。」

  科雷克聽了這句話,顯得很不是滋味,好像她一旦不再管他與孩子們的事,他就會開始發狂,什麼都會變得很不對勁。

  「你在說氣話。」

  「事實便是如此,你一旦決定好的事,又有誰能改變得了。」她懶得去翻舊賬了,有時他的大男人脾氣一來,請總統來調庭也沒用。

  「這是我能為你姐姐做的最後一件事,我不想改變初衷,但是我也不想傷到小璧。」他來到她面前,將她當成是足智多謀的智多星。從以前到現在,她的腦筋一向就轉得比她姐姐快,只要丟個問題給她,多半都能迎刃而解。

  他像是把她當成了消防隊員,只要大火一燒,她就必須有充分的水源,能夠很快地澆熄撲滅。

  「很抱歉,不要把對不起姐姐和小璧的責任全推到我身上,這是你的家務事,不是我的。」對於他的態度和他拜託的口氣,一點也看不出「誠懇」二字,好像她天生就得義務替他們解決所有問題。

  她決定一走了之,來個眼不見為淨。

  不料卻見他將她唯一離開的出路擋住,並且說道:「這也是你的家務事。」

  他說這話的同時,一隻大手隨即覆了上來。

  那溫暖的大掌帶著她熟悉的粗糙感,好像小貓掌心細細的肉刺,不知有多久,她未曾讓男人這樣輕輕撫摸她的粉頰,她努力地回想,卻也只能憑借殘存的記憶告訴她,十年前科雷克在芬蘭也曾這麼對她做過,那種感覺,讓她的記憶又回溯到那青澀的少女時光。

  那隻手順著蜿蜒的下顎,來到她柔順的頸部,敏感的肌膚挑動著她的穴位血液開始脈動,突然之間,她的身體充滿著一種令她悸動的暖意。

  「我想,我是該勇敢去面對你姐姐過世的事實,然後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你和孩子們身上。」他輕呵出聲,每一句話都像是療傷的金創藥,但願能治癒剛剛不小心被他戳傷的傷口。

  她踮起腳尖,將臉偎在他的頸項之間,聞著以往熟悉的味道,的的確確是好聞的男人味。他可曾知道,憑空捏造的臆測,是多麼令人痛心疾首的感受!並不是她心胸狹窄,而是這樣的話,任由哪個女人聽來,都不會好受的。

  餘氣未消的丁瑤,從他的眉宇之間,看得出他的歉意。只是,她不清楚,這是為了要讓她平息怒火才刻意表現在臉上的善意,還是……只想叫她當他與孩子們那條「代溝」之間的橋樑。

  她甚至無法告訴自己,眼前這個男人,是否能像十年前一樣,讓她值得全心的信賴。

  十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他對她的那份執著,是否會因為與姐姐有了愛的結晶後,而不復以往呢?

  「不如這樣吧,那天我先帶小瓷到山上去,麻煩你留在家裡照顧小璧,萬一他問起,你就說我帶小瓷出去玩,等他英文演講比賽結束,我再帶他上山一趟。」這是他目前認為最兩全其美的方法了。

  「你要帶小瓷上山?」

  「至少讓你姐姐覺得,還有個孩子陪她最後一程。」

  「你帶小瓷去,她回來還不是會告訴她哥哥,這樣小璧還是會知道啊!」丁瑤總會考慮到任何會發生的狀況。

  「我只是帶小瓷上山,她年紀還那麼小,不會知道我在做什麼的。再說,我也不會點明,就當是帶她上山走走,你總不會希望你姐姐的最後一程,沒半個兒女在旁邊陪她吧?」

  看他的態度,想必是認為她在剝奪兩個小孩與姐姐之間的親情,要是她又說出任何不適宜帶小瓷外出的原因,他一定又會鑽牛角尖,並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她,認為她是心胸狹窄的女人。

  「好,如果你真要帶小瓷去,請你要特別特別小心,小瓷的抵抗力弱,不是那麼好帶,我希望你……」

  「我會小心的,我保證一定會把小瓷帶好,你就放心地讓我和小瓷獨處,培養父女間的感情,行嗎?」他口氣聽來很不服氣,彷彿他是個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一樣,連個小女娃都照顧不來。

  「好吧,但是記住,別讓她亂吃東西,當天我會替你們做好便當,外頭的食物可千萬別讓小瓷亂碰,她的腸胃並不是很好,很容易拉肚子的。」她不得不三令五申,諸多告誡。

  * * *

  三天後,當科雷克帶著小瓷到山上送丁璐最後一程時,跟朋友去登喜馬拉雅山的丁琥,在下山後收到丁瑤傳給他的簡訊,隨即搭了最快的一班飛機回台灣。

  回到家門,見有小璧一人在客廳背誦著即將要比賽的英文講稿,並沒見到丁瑤的身影。

  他一張如喪考妣的悲慟表情,在一進屋後,更是難掩心中無限的傷悲。

  「舅舅,你怎麼回來了?」

  「小璧,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呢?」他顧不得滿臉淚、滿臉汗的,拉著小璧就問個不停。

  「小阿姨到嬡心嬸嬸家拿披薩給我吃,我爹地帶小瓷到山上去玩了!」要不是他得參加演講比賽,他也應該會跟著爹地去才對。

  「玩?披薩?我親愛的小寶貝,全家人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副像沒事發生過一樣?」他一把將小璧抱在懷中,開始大聲嘶吼起來。

  「舅舅,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他這一問,更讓丁琥覺得不可思議。

  「小璧,難道你不知道你媽咪她……」他怔怔地望著小外甥,不敢置信那對淺綠色的眸子裡,有著異於常人的冷靜。

  「我媽咪她怎麼了?」他復誦著丁琥的質疑。

  「你媽咪已經過世了,你都不曉得嗎?」天啊,這家子是怎麼了?是太過無情,還是療傷的速度出奇的快速?

  「過世……」小璧淡淡地逸出這兩個字,漂亮的劍眉微微聚攏,臉上的表情像個小大人般陷入沉思,但不一會兒,便把頭抬起來面對丁琥。「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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