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經哭到聲音沙啞的小瓷,丁瑤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使出最後一招。
「小璧,你去打個電話給你媽咪,說小瓷哭著要跟她講話,叫她無論如何也要打開視訊,讓小瓷看到她。」她還特地將嘴湊到小璧耳後,悄聲地說:「叫你媽咪這回別忘了買最新的安娜公主系列回來,去年她買成了琳達公主,害小瓷整整哭了兩天,你應該還記得去年聖誕節小瓷拗了有多久,差點連晚餐都吃不成了!」
因為丁璐的疏忽,害小瓷去年整整鬧到聖誕夜晚上十點多,那場惡夢,想必所有人都不願歷史再重演。
「我知道了!」他眨著靈動的大眼,然後很快地拿起電話,按下熟悉的號碼。
只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話另一頭並沒有人前來接聽,以目前的時間來看,美國那邊算起來是白天才對,沒道理沒人接聽啊?
「阿姨,我媽咪的電話沒人接,要不要打爹地的呢?」兩人各屬不同部門,因此也有不同的電話號碼。
丁瑤遲疑了會,點了點頭,「那也打打看吧!」
然而,科雷克的電話一樣沒有人接,這樣不尋常的現象,加上小瓷半夜沒來由地哭著找媽咪,都令丁瑤的第六感,變得敏銳神經了起來。
她開啟緊急專用的通訊系統,火速連繫到高焯的電腦,不到三十秒,高焯的聲音立即傳送了過來。
「瑤,你千萬別告訴我,又是小瓷不小心按到開關,這回我可不只是要她罰站了。」顯然地,小瓷曾經調皮的開啟這個緊急系統,而且不止一次。
這種好夢正酣的時刻被打擾,任誰的脾氣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焯,好像有不對勁的事發生了,麻煩你幫我連繫一下美國太空總署,想辦法幫我找到我姐,或是科雷克也行。」要讓這樣國家級的高科技機構來幫忙聯絡裡頭的科學家,非由高焯來幫忙不可。
「有什麼事必須要三更半夜處理不可的嗎?」
「小瓷半夜驚醒哭著要找媽咪,剛剛打了兩通電話,我姐和姐夫都沒接,這實在有些反常,我害怕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所以要請你幫我問問看,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丁瑤的聲音出現難得的嚴肅,但高焯直覺地認為,她太過神經緊張了。
「你懷疑太空總署被恐怖分子炸了,你姐和姐夫被賓拉登抓走了嗎?」對於她因小瓷做個惡夢就要大驚小怪地將他擾醒,他實在有些不能苟同。
「焯,我不是在開玩笑!」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眼皮跳得很不尋常,鐵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吧?」他必須提醒她,不要因小孩子一時的異常情緒,而失去該有的科學判斷。
「你應該知道,我從不迷信,但今晚種種奇怪的現象兜湊在一起,我寧可信其有,也不願信其無,你就去問一下,讓我能夠心安,這樣也不行嗎?」她很難得板起臉來對高焯說話。
聲音聽起來彷彿吞了好幾噸的炸藥,他多少也嗅得出今晚的丁瑤,跟一般時候活潑開朗,常把笑容掛在嘴邊的她,有多麼的不一樣。
為了讓她安心,他只好順應要求,幫忙連繫美國太空總署,
「好吧,你等一下,我馬上幫你聯絡。」
不到一分鐘,便聽到高焯帶著吞吐且支唔的語氣回答。
「總署那邊說……他們到瑞士渡假,但他們的緊急聯絡手機卻沒人回應。」
「連緊急聯絡手機也聯絡不上?奇怪了,依照兩人的個性,不可能會讓這樣的事發生,你有沒有再問詳細一點?」
「根據航空公司傳來的消息,兩人是搭乘瑞士航空到日內瓦,依我看,應該只是純粹去渡假,他們也許是手機掉了或此刻正在滑雪,我認為,你並不需要太過緊張。」高焯很快地笑了開,以消弭緊張氣氛。
他接著說:「老是將他們關在冷冰冰的生物培菌室內工作,悶久也會悶出病來的,好不容易能有個假期,任誰也不想因公事而被緊急叫回,手機沒開想必是不希望受到干擾,你就給他們幾天清靜的時間,別讓小孩子去煩他們了。」
縱使有著高焯的拍胸脯打包票,但無論如何,沒有兩人的消息,她心裡還是毛毛的,總是放不下心。
「你說得也對,也許他們只是想讓自己清靜幾天。」她稍稍寬了心,在一切仍未明朗化之前,她還是不要預設太多立場,免得自己嚇自己,搞得精神錯亂就沒必要了。
切斷通訊器,才一轉身,便發現小瓷在小璧的勸哄下,已經安然地睡著了,她將小瓷抱回娃娃床,看著她酣甜的睡容,不免心想,但願一切都只是虛驚一場,千萬別有事才好。
* * *
不到半天時間,全世界各大新聞媒體,都陸續報導丁璐不幸罹難的報導。
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幸福花園山莊,每個人聽到這件事,莫不震驚與哀慟。
特別是丁瑤,在得知丁璐因纜車鋼索斷裂而墜落山谷時,她幾近崩潰地放聲大哭,她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這樣真實且殘酷。
想必昨天晚上,姐姐會出現在小瓷夢中,是來跟她說再見的,怪不得小瓷會整晚哭個不停,原來——
小小年紀的她,早在冥冥之中感應到,她已經再也看不到媽咪了……
事件的發生,使整個山莊陷入空前的低迷,麒麟高焯、竣猊袁嘯和邀貅孟鋒,全都重新披掛上陣,他們主動與國際刑警配合,為了找出這罪魁禍首,重出江湖也在所不惜。
為了不讓兩個小娃兒太早知道真相,免得幼小心靈承受不住而衍生更多事端,於是,整個山莊很快地達成共同的默契,決定暫時瞞著小璧與小瓷,等將來有更適當的時機,再將此事婉轉,且將傷害降到最低的方式,來告知並讓他們瞭解。
然而,就在他們需要更多有關丁璐的消息時,卻怎麼也聯絡不到科雷克。自從事件發生後,他就像是從地球上蒸發了,任誰也不知道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