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確定,過陣子再跟你說。」看著好友興奮的臉,風竹沄哭笑不得,他有喜歡的姑娘值得這般大驚小怪嗎?
見他不願多說,莫竟庭也不多問,反正總有機會讓他探得蛛絲馬跡的,到時再幫他一把也不遲。
「那我走了,有什麼事讓人到府裡說一聲。」風竹沄恢復平時的悠閒神態,對好友笑笑,收拾手邊的紙片,納入懷中。
「好,明天見。」那是什麼?莫竟庭眼尖地看到那黑黑白白的東西,看他小心翼翼地藏在胸口,難不成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就奇怪一個大男人老摸自個兒心口做啥?原來是放了個寶貝在心口,才三不五時就摸一下,他還以為他犯心疾了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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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玲瀟一行四人告假離開風府多日,這日終於帶著眾多行囊歸來。
風承統接到家丁的通報,便到大廳等候他們,遠遠地就見左玲瀟好動的嬌小身影在大勇身邊團團轉,而大勇和虎子手中都拎了大大的包袱,肩上還背了一個,而馬靜書似是受不了左玲瀟的嘰嘰喳喳,伸手握住她的雙肩,說了幾句話,她才安靜下來,鄭重地點點頭,乖乖走好。
「風爺爺!我好想你喔!」
左玲瀟衝到風承統身前,嚇得他一口茶嗆在喉頭,老臉咳得通紅,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對在他眼前不住跳動的人兒說道:「咳、咳!好好,慢慢來!咳!慢慢來!」
大勇和虎子放下沉重的包袱,動動僵硬的身子,抱拳問候,「風老爺子,幾日不見,您氣色不錯。」瞧他紅光滿面,莫非已知張家的事?
馬靜書有禮地喚了聲「風老爺子」便靜靜立於一旁,用眼神警告左玲瀟安份點。
風承統眉開眼笑,滿心歡喜,「呵呵,當然不錯啦,小兒恢復健康,總算讓我放下心中的大石。這兩日,他已經可以出門辦公,怎不讓我高興!呵呵。」
左玲瀟一聽風竹沄傷勢無礙,拍著小手連聲叫好,「好耶!那他可以陪我玩了!」
眾人聞言連連搖頭,他也才剛痊癒,哪有力氣陪她這精力過剩的丫頭玩?再說,他還有書肆的事要忙,哪有這閒工夫?
「那他人呢?」左玲瀟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風竹沄,「人在哪兒?」
「到書肆去了,一時半刻不會回來。」風承統瞧她一臉欣喜,不禁有些疑惑她什麼時候和兒子碰上了?還挺熟稔的?
左玲瀟失望地「喔」了一聲,和他說了些路上的見聞後,「那我先回房等他回來。」就和其他三人回西廂去了。
他們臨出廳前,風承統拋出一句,「小玲,明天記得來上課。」馬上將她從天堂拉回現實。
左玲瀟哀歎一聲。她就知道!
本想辦完事後乾脆直接逃回寨子的,可想到這樣一來,就得跟風竹沄分開,不知怎地便打消念頭,乖乖轉回風府,認命地接受風爺爺的「調教」。
唉喲!她是怎麼回事?老想著他,還放棄開溜的機會?嗚,她被他吸住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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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竹沄推開房門,一股清香的味道迎面撲來。怪了,他沒弄熏香什麼的啊!
取過火折子,點燃茶几上的紅燭,房內頓時大放光明,窗邊傳來低低的呢喃,「雞腿,我的雞腿,別跑啊!雞……」
風竹沄聽到這不倫不類的話,噗哧笑出聲,疑惑地望向窗邊。
一道嬌小的身影趴在書桌上,晚風襲來,纖細的身子畏寒地縮了縮,可愛的睡臉緊皺,「雞腿!我要生氣了!不准跑!」小手揮舞,似要抓住什麼。
日思夜想的人兒正趴伏在自己平日吟詩作對的書桌上,襯著搖曳的橘紅火光,顯得美好而矇矓。風竹沄看著看著,心湖蕩漾出深沉的柔情,俊臉滿是喜悅。
左玲瀟睡夢中察覺一隻溫暖的大掌輕輕搖晃著自己,便意識不清地怒聲道:「走開!人家要睡覺!」小臉深深埋進臂彎,不願被打擾。
他劍眉微蹙。在這裡睡著可是會著涼的,再說,她一個姑娘家睡在男子房裡,傳出去可會損了她的閨譽。
「左姑娘?」他輕聲喚道,低醇的嗓音在夜色裡顯得魅人心神。
「哇!」左玲瀟一聽他悅耳的嗓音,瞌睡蟲登時跑光光,猛地抬頭,正好撞上低頭探視她的風竹沄的下巴。
「喔!」兩人同時痛呼。
她捧著腦袋,刷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欣喜若狂地叫道:「你終於回來了!」
風竹沄揉揉下巴。她力氣可真大,看來明天會淤青了。「左姑娘有事?」
看著朝思暮想的俏麗臉蛋,合該是他對她說「妳終於回來了」吧?
她一去十幾天,他也想了她十幾天,「終於」這個字眼正是他心事的寫照。
他一向少欲,對姑娘家的思慕皆是發乎倩、止乎禮,從未有過心神不寧的情況;這回幾天不見她就思念得緊,他知道自己是喜歡上她了,喜歡上這個靈活俏皮的姑娘,喜歡她的純真自然、喜歡她多方為他設想的心意,這才讓思念佔據了心神。
左玲瀟反剪雙手,繞著風竹沄打轉,靈動的大眼上下打量他頎長的身子。
之前他躺在床上,她無從得知他身形如何,這會兒他好了,一身白袍立在她眼前,她才知道他身形瘦長,搖曳的燭光在他臉上交錯出明暗不定的光影,讓他顯得更加俊靈標緻。
他被她瞧得又是臉紅,不自在地微側身子,「左姑娘?」
「你長得真好看!」左玲瀟臉上淨是欣賞,語出驚人。
風竹沄滿臉通紅,趕緊背過她掩飾窘態,「謝謝。」
她卻咚咚咚地湊到他身邊,「不客氣。我等了好久,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從下午等到現在,他的房間盈斥著他的氣息,讓她舒服得昏昏欲睡,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咦?她剛剛在睡覺?「是你叫醒我的?」她狐疑地望向一臉窘迫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