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致命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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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嘿,不准再想下去。因為他興奮的時候,我也相差無幾。

  「百麗!」他有點大聲地說。

  我嚇一跳,重新集中注意力,暗中希望他不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什麼事?」

  「我問你,有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

  「沒有,我已經跟馬警官說過。」我重複。他到底還要問多少我早就回答過的問題?「外面很黑,又在下雨。我只能看出他是男性。車是深色的四門房車,我不知道廠牌或車款。很抱歉,但就算他現在走進這間辦公室,我也認不出來。」

  他凝視了我一會兒,站起來說:「我會跟你保持聯絡。」

  「為什麼?」我滿臉疑惑地問。他貴為警局隊長呢,底下的警官會負責這個案子;他只要負責全面策劃、分派人手、核准行動,諸如此類的事。

  他站起來低頭看著我,嘴唇又抿了起來。我毫不懷疑,他今天晚上一定被我煩死了,但我很滿意。

  「不要出城。」他終於說出這句話,只是其實他比較像用吼的,而不是用說的。

  「那我是嫌疑犯嘍!」我瞪著他,把手伸向電話。「我要打電話給我的律師。」

  我還來不及拿起話筒,手就被他按在電話上。「你不是嫌疑犯。」他還是用吼的,而且他實在太靠近了,彎著上身凌駕在我頭上,綠色的眼睛閃著怒火瞪著我。

  等著瞧,看我能不能自己擺平。

  「那麼,只要我想出城,誰也不能阻止我!」我抽回我的手,雙臂抱胸。

  第四章

  這就是我會在三更半夜被一個暴怒的警察局隊長押進警局的原因。

  他把我拉進他的辦公室,扔進一張椅子裡,吼著:「你給我待在這裡!」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我也很火大。到警局來的一路上,我吵著問他為什麼,當然我很小心不出言侮辱或威脅,避免他真有理由逮捕我。他一定做得出來,因為他實在太生氣——但現在我找不到話說了,不管說什麼都會扯到私人關係,而我真的不想扯到那裡去,所以我除了生氣,還覺得很嘔。

  他一關上門我立刻跳起來,為了給他點顏色瞧瞧,我繞到辦公桌後面坐在「他的」椅子上。哈!

  我知道這實在很幼稚。我也知道,不管幼不幼稚,這一定會讓他怒火攻心。惹他生氣就跟和他親熱一樣有趣。

  那張椅子很大。想必如此,因為他個子很大。而且還是我最愛的皮椅。我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圈。把他桌上的檔案亂翻一通,可是我動作很快,因為那可能是某種輕度罪行。我沒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因為檔案裡的人我都不認識。

  我拉開他辦公桌中間的抽屜拿出一支筆,又打開另外一個抽屜找筆記本。我終於找到了,攤在那堆檔案上面就有一本,接著動筆寫下他違紀行為的清單。當然不是所有的違紀,只有那天晚上。

  他帶著一瓶健怡可樂進來,看到我坐在他的位子上,愣了一下,接著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然後很陰沉地壓低了聲音問:「你在搞什麼鬼?」

  「寫下你做了什麼,好跟律師一一說明。」

  他把健怡可樂重重放在桌上,搶走我的筆記本。他把本子轉過來,看到清單上的第一條,黑色的眉毛揪在一起。「對證人動粗,導致手臂瘀血,」他念著。「簡直在放——」

  我舉起左臂給他看內側的瘀血,那是他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強迫我上車時捏出來的。他說到一半的話停了下來。「啊,該死,」他輕聲說,火氣沒那麼大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受傷。」

  是嘍,當然嘍;就跟他兩年前把我當燙手山芋甩掉的時候一樣。他確實傷了我,我並不否認。而且他甚至沒種告訴我原因,這才是讓我真正生氣的地方。

  他側坐在辦公桌邊緣繼續讀著。「非法拘禁。綁架——我哪有綁架你?」

  「你強迫我離開我工作的地方,載我到我不想去的地方。我覺得這就是綁架。」

  他冷笑一聲,繼續讀那張違紀清單,裡面還有言語冒犯、態度傲慢、沒有禮貌,沒有謝謝我給他喝咖啡。噢,當然也有一些法律詞彙,像是「誘拐」、「騷擾」,還有「侵害」拒絕讓我聯絡律師,我可是一點小地方都沒放過喔。

  這個死傢伙看完清單竟然笑起來。我不想要他笑,我想讓他知道他是個大混蛋。

  「我帶了罐健怡可樂給你,」他把罐子推到我面前。「你可能不想再喝咖啡了吧。」

  「謝謝。」我說,正好表現出我的禮貌跟他有多麼不同。可是我沒有打開罐子。因為過量的咖啡因,我的胃已經在泛酸了。而且光用健怡可樂就想示好也未免太過寒酸,更別說我知道他離開辦公室其實是去透口氣,免得一時衝動失手勒死我。他一定是在最後一秒才想到要帶罐健怡可樂,裝出體貼的樣子,其實只是企圖保護自己,因為我相信勒死證人絕對會讓他的前程就此完蛋。雖然我不是多麼有用的證人,可是現在也只有我。

  「快點離開我的位子。」

  我吹開掉在眼睛上的頭髮。「我的單子還沒寫完,本子還我。」

  「百麗,離開我的位子。」

  真希望我能說我的行為像個成人,但是他逼人太甚,要求我像個成人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反而用雙手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瞪著他說:「你來試試看啊。」

  該死,真希望我沒說這句話。

  一陣充滿恥辱的短暫掙扎後,我又回到他原本讓我坐下的位子,而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來又生氣了。

  「該死。」他用手搓著長滿鬍渣的下巴,他的鬍渣早就長過頭了。「你最好乖一點——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想讓你坐在我的腿上,而不是那張椅子上?」

  哇塞,這句話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我警戒地向後退。「什麼?」

  「別裝得好像不懂我在說什麼,而且你剛才那一套也沒騙過我。你一定記得我,我曾剝光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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