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致命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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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馬警官吸著一邊臉頰,臉看起來歪歪的。「什麼測試?」他口氣謹慎地問。

  「你知道的啊。在我手上做,這樣你們就會知道我有沒有開過槍。」

  「喔──」他會意地點了點頭,用眼神飛快地警惕著他的夥伴,後者剛發出一陣悶悶的聲音。「你是說火藥殘跡測試?」

  「就是那個。」我知道他們努力忍著不笑,可是無腦金髮妞的刻板印象有時還是有好處的。我最好盡量表現出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樣子。

  總之,馬警官還是照我說的做了。一名鑒識人員帶著裝滿東西的箱子過來,做了射擊辨識測試,用玻璃纖維棉棒在我手心抹了抹,然後把棉棒放進化學藥劑裡,要是我手上有火藥殘跡,那個藥劑就會變色。可是我沒有。我還以為他們會在我手上噴東西然後用紫外線來照,我問鑒識員,他說那種作法已經過時了。果然每天都可以學到新知啊。

  測試作完,兩位警官在程序上仍沒有放鬆。他們不停地問話:我有沒看到那個男人的臉,說說他開哪種車,諸如此類;同時我的車、整棟建築、建築旁的空地都被徹底搜索過,直到他們確定找不到濕衣物才終於結束問話,甚至沒有告訴我不准出城。

  我知道妮可在近距離被槍殺,因為我看到那個男的站在她身邊。由於她倒在車旁,車又在停車場另一頭,外面下著雨,而我是現場唯一沒有淋濕的人,所以證明我沒有跑到外面冒雨幹下這件案子,所以他們到處找濕衣物,好確認我沒有換過衣服。除了前門在警方進來的時候弄濕了一點,到處都沒有水漬,整個後門都是乾的。我的手機在車子下面,螢幕上明顯地有著報案電話的頭兩個號碼,證明我的確打算報警。總而言之,他們找到的證據符合我說的話,這絕對是件好事。

  我奔向洗手間,解決了壓抑已久的問題,洗了手。我手上擦傷的地方很痛,所以我到辦公室拿出急救箱,先在傷口上塗了點抗菌軟膏,再用特大號OK繃貼起來。

  我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我媽,萬一有人在警用頻道上聽到什麼消息打電話給她,那她跟我爸一定會被嚇死,但仔細想想,還是先去問一下警官比較好。我走到辦公室門口四下看了看,他們都在忙,我就沒有打擾了。

  說真的,我快癱了。我累死了。雨一直下個不停,雨聲讓我覺得更累,外面閃個不停的光讓我頭痛。那些警察看起來也很累了,雖然穿著雨衣還是淋得慘兮兮的。看來,我能幫上的最大的忙就是煮咖啡。哪個警察不愛咖啡呢?

  我喜歡加味咖啡,辦公室裡總有很多種供我享用,可是經驗告訴我,男人在咖啡這件事上沒什麼冒險精神,至少南方硬漢是這樣。西雅圖的男人可能對巧克力杏仁咖啡或木莓巧克力咖啡司空見慣,可是南方男人希望咖啡喝起來就像咖啡,沒有其他味道。我正好有適合那些Y染色體的好東西,香醇順口的早餐用咖啡,我從櫃子裡拿出存貨,舀出來放到濾紙上。我加了一點鹽減低咖啡的天然苦味,再加上一小匙巧克力杏仁粉。這樣的量他們嘗不出來,但咖啡會顯得格外醇厚。

  我的咖啡機是有兩個壺的機種,只要兩分鐘就可以煮出滿滿一壺。不,我沒有計過時,但我要是在煮咖啡的時候去上廁所,等我出來咖啡也好了,也就實在有夠快。

  我把一個壺放在噴嘴下面,用另外一個壺倒水進去。趁咖啡在煮的時候,我找出塑膠咖啡杯、奶油球、糖包、紅色的塑膠攪拌棒,把這些東西擺在咖啡機旁。

  傅警官很快就循著香氣來到我的辦公室,他一進來銳利的眼光就注意到咖啡機。

  「我剛煮好一壺咖啡,」我邊說邊端起自己的杯子啜了一口,我的杯子是活潑的鮮黃色,杯口上印著一圈紫色的字:「原諒你的敵人:他們會因而困惑到發狂」。塑膠杯會吃口紅,所以我一向只用真正的陶杯,並不是說我當時有塗口紅,但這不是重點。「你想要喝一點嗎?」

  「貓有尾巴嗎?」他說著往咖啡壺走去。

  「要看那是不是海曼島貓。」

  「不是。」

  「那麼,是啊,貓有尾巴。除去發生過意外的倒楣貓。」

  他笑著倒了咖啡。警察一定是用心電感應彼此通知附近有剛煮好的咖啡,因為不消幾分鐘,所有人民保母,不管是穿制服的或便衣的都來了。我把第一壺咖啡放到頂上的保溫板上,開始煮第二壺。很快我就又換了一次壺,開始煮第三壺。

  煮咖啡讓我有事可忙,也略微減輕那些警察今晚的辛苦。甚至連我自己都喝了第二杯,反正我是沒辦法睡了。

  我問馬警官可不可以打電話給我媽,他沒說不準,只說如果我能多等一下他會很感激,因為他很瞭解母親的天性,她一定會立刻衝過來,而他想先把犯罪現場處理好。既然他這樣瞭解母親,我只好坐在辦公桌後面喝著咖啡,盡力阻止不時湧上來的顫抖。

  我其實應該不顧一切打電話給我媽,讓她趕過來照顧我。這一夜已經夠慘了,是吧?唉,誰知更慘的還在後面呢。

  第三章

  我早該想到他一定會出現。他到底是警局的隊長,而我們這種只有六萬多居民的小地方可不會每天發生謀殺案。搞不好所有值班的警員都來了,甚至連沒值班的都來了一大堆。

  我還沒看到人就先聽到他的聲音,就算過了兩年我還是認得出那低沉的音色,些微的鏗鏘有調聽得出不是一輩子都住在南方的人。上一次見到他是兩年前,我看著他的後腦遠去,甚至沒有回頭說聲「祝你一切順利」。我還是有那種整個心飄起來的感覺,就像坐雲霄飛車從急速彎道衝下來。都過了該死的兩年──我依然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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