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樓了。這個……等一下讓人搬到我房間裡吧。」池萱舞勉強一笑,轉身上樓。
她很想去安慰池萱舞,又覺得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池萱舞奔進房間,用力關上門,靠在門上哭了起來。
她已經決定再也不想這些事了,只有那樣,才能恢復平靜。
可是那件婚紗……是夏睿楓親自飛去巴黎訂製的,他說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她連設計圖都沒看過。
現在這個驚喜來了,卻讓她更痛苦——
夏睿楓看著池宅送來的盒子上的婚紗店logo,愣在那裡。
他完全把這件事忘了,忘記退婚紗,也忘記他訂過婚紗。
本來他想給萱舞一個驚喜,才會直接寄到她家讓她試穿,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還可以改。
可是,當她看到婚紗時是什麼心情?把婚紗送回給他的時候,又是什麼心情?
盒子上放著一封信,他焦急的打開,看見她娟秀的字體。
睿楓:
婚紗還給你,謝謝你的禮物,可是我不能接受了。
萱舞
簡單一句話,讓他的心驀地抽緊。夏睿楓呆呆站在那裡,表情是從來不曾有過的蒼白。
他固執的想分手,也成功逼她說出分手,他的愛就只有這種程度?因為他受傷了,所以她要負責?
強烈的自我厭惡感劃過他的胸口,他看到手邊的電話。
「睿楓,我在門外遇到熙鈞,就一起進來了。」龍定延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天御晚一點也會過來,你和周華鳳見面前,我們一起喝一杯!」龍定延豪爽的說。
「那是什麼?」池熙鈞望著放在桌上的盒子。
夏睿楓看著他。「萱舞退給我的婚紗……」
「夏睿楓,你今天一定要給我把話說清楚!」一向漫不經心的池熙鈞忽然衝到他面前,怒目相向。「你到底為什麼和我妹分手?如果你不是我兄弟,我早就把你打趴在地上!」
「熙鈞,原來你比我還暴躁。」龍定延眼神複雜的開玩笑。「你們應該好好談一次,睿楓不是會胡來的人,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而且感情的事……」
「龍定延,你閃一邊去!」池熙鈞回頭瞪了好友一眼。
「OK,我打個電話給天御。」龍定延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池熙鈞依舊怒看著夏睿楓。「你是我們當中最冷靜的,我曾經認為你會好好疼愛我妹!可是你居然這樣對她!」
「她沒有告訴你分手的原因?」夏睿楓看起來依然鎮定。「你真想知道?」
「你說呢?」池熙鈞嚴厲的看著他。
夏睿楓回頭看著池萱舞送回的婚紗。「這是我和萱舞的私事。」
池熙鈞的神色變了。「因為你是我朋友,我才想聽你的解釋!不然,我會和拋棄我妹妹的男人斷交!」
「我知道。」夏睿楓澀澀的說。「你很疼萱舞。」
「你的答案?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你們為什麼分手?雖然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但你們訂婚了,就不只是你們的事了。」池熙鈞斜睨著夏睿楓。
夏睿楓沉著臉,最後才點點頭。「我會告訴你我們分手的理由,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即使你不認我這個朋友。」
池熙鈞看著他,眼神深幽。「希望你們分手的理由不會太離譜。」
夏睿楓坐到沙發上,然後開始訴說,關於他和萱舞的故事。
*** *** ***
池萱舞坐在充滿泡沫的浴缸裡,輕輕抬起左手,望著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的戒指。
她忘了把戒指還給他,所以還留在她手上。那天,當她答應他的求婚後,他們立即找到一家珠寶店,選了一隻式樣高貴華麗的鑽石戒指。
自從戴上它以後,她不曾拿下來過;而現在……她泡在漸漸冷卻的熱水裡,試著想拿下它。
但是她的心好痛,那種疼痛好像在侵蝕她的身體。
睿楓也一定很不好受……他們現在要學的就是 遺忘痛苦。
「萱舞,你在哪裡?」外面忽然傳來哥哥的聲音,她嚇了一跳,趕緊回答:「我在洗澡!我等一下再去找你。」
「好。」
池萱舞愣了一下,趕緊從浴缸裡爬了出來。
哥哥找她幹嘛?直覺告訴她一定和夏睿楓有關,但她不想談他,現在不行,她還沒有準備好!
她穿上衣服,梳順頭髮,望著鏡子裡臉色沉重的女孩。
你不是很開朗活潑嗎?睿楓說過要堅強,不要再任性了,現在正是你獨立的時候!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努力幫自己打氣。
恢復你往日的笑容,你會發現事情沒有想像中這麼糟。你只是分手了,和你這一生中最愛的男人……
她衝出房間,衝進池熙鈞的房裡。
「哥,你不必再擔心了,我會振作起來!」她看見站在陽台上的池熙鈞,於是走過去大喊。
「真的?爸媽還說要飛回來看你,順便問夏睿楓到底幹了什麼好事。」池熙鈞微笑。
「不用,我等一下打電話告訴他們!」池萱舞堅定的說。「這是我的事,我自己來處理,不要他們插手。」
「真的沒事了?」看見妹妹堅定的表情,池熙鈞試探的問。
「當然。」池萱舞終於露出了笑容。「我和睿楓不管為了什麼原因,最終無法在一起,可是我們真的愛過,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時候,我覺得這樣就夠了。」
池熙鈞見妹妹強顏歡笑,還是覺得有些氣憤難平。他開朗活潑的妹妹,因為兩個男人而變得不開心。
他該怪夏睿楓嗎?就算萱舞是為了幫周皓才接近他,可是大家都看得出來,萱舞愛的人是他!
想到周皓,池熙鈞的心情更沉重。
他應該告訴萱舞,周皓似乎和那個攻擊「鼎盛」的財團有關係嗎?
當局者迷,而他們這些旁觀者,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他不相信夏睿楓聽了龍定延的調查結果後,還是那副死樣子。
「萱舞,我想你最好去看一下睿楓。」池熙鈞忽然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我知道你們分手了,但不必連當朋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