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就不能安分地待在這兒,安心的當你的官夫人,非要到外頭拋頭露面?」歎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他努力地把那股逆沖的氣往下壓,免得待會兒真是把自個兒氣得一命嗚呼,那只就冤了。
「你要養我?」她挑眉。「你養得起嗎?」
宮夫人?不夠稱頭,她比較喜歡當畢府的三千金。
「我豈會養不起!」好不容易壓下的一口氣,無法控制地又竄上心頭。他怒不可遏地將她強壓到案上。「你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能花得了多少銀兩?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專心伺候我便成,不許你再到外頭拋頭露面,不許你再到外頭狐媚、引誘人……」
他輕啄上她的唇,大手不安分地自她姣美的長腿撫上她纖細的柳腰,再緩緩地撫著她稍嫌冰涼的玉肌。
「一百兩。」她突道。
「嘎?」他一愣。
畢納珍強壓下心頭的俱意和羞怯,水眸直睞著他飽含慾念的黑眸。「我說,你想要碰我,你就得付我銀兩!」
「付你銀兩?」他不會是聽錯了吧!「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想同你行夫妻之實,你卻向我收銀兩?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她現下可真的是打算無所不用其極地氣死他?
「可不是?要不然我豈不是讓你給佔盡便宜了?」她肯定地道。
不成,她還沒忘了那一夜有多難受,要她現下再受上一次,她可是打死也不要,但是看在銀兩的份上,她會勉為其難地忍受。一百兩,跟勾欄院裡的花魁相比,她還是吃了一點虧,但是他身為她的夫君,只好經他一個方便,況且這事兒……她可沒打算要以此營生。
「我……」他原戰鬆開她,渾身無力地躍坐在地上。
幾日的相處,他便已經讓她逼得說不出任何道理了。不管是什麼道理,到了她的嘴裡,就完全不成道理……他說再多也無益。
「作啥?」她算是自降身份了,他該感到滿足才是,還想抱怨什麼?」
「罷了,我要回府了。」
嘩,她怎麼會有一種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有點可惜的感覺?
一百兩,因為是自個兒的相公,她可以收得理直氣壯,甚至也算是和他盡了夫妻之實,實是一舉數得,但是……每當他靠近她,用那一雙大民用著她時,總是教她不自在極了。
總覺得,好似在很久以前,曾有一個人用這樣的黑眸胺過她
「你等等。」他疲憊地探出手,拉住她欲離開的腳。
「何事?」
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說有多難者就有多難看。
「你要多少銀兩,儘管同我開口,我只要你乖乖地呆在宅子裡。」橫豎他就是不讓她再到外頭拋頭露面,尤其當她穿上這套可惡的衣裳,當她漠視禮俗地在外頭拋媚求財。
只要她待下來,什麼事都可以商量。
第七章
「好無聊。」
坐在新房外的亭子裡,雙眼瞪著爐火,聽著松果丟人爐火燃燒所傳來的劈啪聲,還有雪飄降在竹林裡的聲音,畢納珍雙手緊抓住溫暖的貂皮裘衣,雙腿則在鋪上軟裊的石椅邊踢著。
她無聊到日日觀雪……
「可惡的宮上衡。」她邊罵邊喝熱茶。
居然說只要她待在宅子裡一日,便可以同他日領一百兩。這麼好的事,她當然毫不考慮地點頭答應了。因為就算她天天巡鋪子,京城裡所有的鋪子一日內所賺的銀兩也不可能有這麼多,她自然沒有道理拒絕。
只要能給她銀兩,什麼事都好商量,只是……好無聊啊!都待了近半個月了,要她如何不感到無聊?
尤其宮上衡天天都不在宅子裡……
不知道無恥的宮上衡會不會趁這一段時間把她的生意全都搶走?但就目前而言,她差十幸去為她打探回來的消息,倒還挺正常的,幾個鋪子的營運都還算正常。
所以她只好勉為其難地繼續待著,她就不信他真有那麼多銀兩可以供他揮霍。
不對,他會不會是拿她的嫁妝付銀兩給她?畢納珍猛然抬起麗眸,又豪然瞇緊。哼,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只要她想辦法讓他休妻,屆時她還是會把所有的嫁妝都討回來,容不得他賴帳。
嘻嘻,這麼一來,她便什麼都不用擔心,可以大方地向他.伸手,這銀兩賺得不是很輕鬆?
她只需要看看雪、看看爐火,學畢府裡那群侍妾,舞文弄墨、假裝文雅之輩,日子不是挺愜意的嗎?根本不需要擔憂鋪子的生意,不需要去想她爹到底會怎麼敗光畢府的祖產,她就在這兒靜靜地過日子不就得了?
只是……她這一輩子,似乎就是此時過得最優用了,真的優閒到可以全然放空自己,什麼都不用想。
但是這種日子過久了,還真不是普通的無聊。
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如何能夠如此過日子,過得如此。治然自得……唉,乾脆把她的金銀珍寶全都拿出來數一數,稍稍擦拭一番好了,免得她悶得生病。
這些日子下來,偶爾總會有個幾天,他會特地來找她用午膳或是晚膳,好似在監視她是否有遵守約定。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若是他碰巧來了,卻讓他看見了她的金銀珍寶。那可就不好了……
還是先等一會兒好了。免得到時俟難看。
才站起來的身子又緩緩地坐下,媚眸睞著空無一人的院落,無聊得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才好,或許她該找點其他事來做,要不然天天無聊到連夜裡也了無睡意,瞪著眼直到天亮,真的是一件極為難受的事。
真不知道他將她軟禁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他和爹一樣嗎?習慣將自個兒迎過府的妻妾丟在暗無天日、潮濕陰寒的院落裡,甚至連一個可差使的下人都沒有?
這念頭一浮上心頭,她便憤然地合上水眸。
不對,她和娘是不一樣的,她有娘所沒有的堅強,她從小便很努力地跟在爹的身邊學習如何作生意,這兒也不是暗無天日又潮濕陰寒的院落,而下人是她自個兒不要的,她和娘是全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