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柔嫣雖與他們隔坐,還傾身替戎撫天斟酒,戎撫天沒有推拒,反舉杯與她對酌。戎巧仙見戎撫天與那葉柔嫣兩人有說有笑的,這場面可讓她差點七竅生煙,櫻紅的唇捐的更緊了。
哼,女妖精!
「巧兒,怎麼都不吭聲呢?」戎撫天見她低頭不語,忍不住開口問道:「在想些什麼?」
戎巧仙抬起悶悶不樂的小臉,噘起嘴,不滿的道:「大哥只知道和葉姑娘談笑對酌的,哪會注意到巧兒早餓得發昏了。哼,見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了!」
這又是嫉妒又是撒嬌的一番話,聽得大夥噗哧輕笑。
戎撫天輕輕在她額上彈了一指,笑罵道:「小鬼頭!」什麼新人舊人的,真虧得她想得出。
「哈,撫天,小傢伙在抱怨你冷落了她」冉靖笑的可惡,揚聲眨眼道。
葉柔嫣粉頰如霞,垂首怯笑。想來自己仍是有希望。
戎撫天對冉靖一個瞪眼,俯首對吸嘴氣瞪的戎巧仙說道:「想吃什麼?」
戎巧仙翻翻白眼,舉起被他包成粽子的手,喧怒道:「大哥把人家的手包成這樣,根本什麼都吃不著!」
戎撫天低低輕笑,不覺被觸怒,伸手就想替她張羅用膳。戎巧仙這才笑開了眼。
葉柔嫣心知戎撫天疼愛戎巧仙,見機不可失,起身柔柔切切的道:「戎爺,就讓妾身來服侍戎少爺用膳吧。」
戎巧仙一聽又止住了笑,蹙眉嘟嘴的白了她一眼。
戎撫天舉手溫和拒絕道:「葉姑娘不勞你動手,戎某自己來就可以了。」
戎巧仙甜進了心,一派天真的開口。「葉姑娘今晚多費心了,真是辛苦。巧兒先前又冒犯了你,害你驚嚇,心底著實過意不去,又怎能煩勞葉姑娘費神替巧兒張羅呢,是不是啊,大哥?」
這話聽進戎撫天耳裡,直覺這小傢伙真是懂事長大了不少、連連笑著點頭。徐兆宏等人也莫不睜大眼稱奇。
可相同的話聽進葉柔嫣耳裡,可卻是惹來心底一陣羞怒。
來院裡的客倌哪個不是將她捧上了天的在疼憐,想她葉柔嫣服侍,散光了家產也心甘情願,可這兩人卻拒絕她,簡直是瞧不起她葉柔嫣。
戎巧仙眼笑嘴甜的享受著戎撫天細心的餵食。戎撫天知曉巧仙的嗜好,喂的全是她愛吃的菜餚。
冉靖等人將這一幕爭寵的段子笑看在眼裡,四人皆知這葉柔嫣的一片癡心恐將化為流水,可惜了她傾國的姿容。四人面面相視,交換了彼此瞭然的念頭。
冉靖一手托著下顎,笑看戎巧仙撒嬌要戎撫天挾一片八寶甜鴨,促狹的開口。
「撫天,我看啊古今以來,上青樓享樂還得苦當奶娘的就你一人了!」
「是啊,小傢伙胡鬧慣了,這些日子以來,更是讓魁首頭疼不已。不過,哈哈哈,小傢伙也只能笑在這一時了。回堡裡,恐怕又得屁股翻天睡幾晚了!」徐兆宏摸摸胡腮子,再度拿巧仙前些日子被戎撫天罰打屁股一事取笑。
冉靖、戰武和邢昊皆朗笑出聲。
戎巧仙氣在肚裡,瞅視著這笑開懷的四人,更氣惱他們竟是在葉柔嫣面前洩她的底,惹她難堪,才樂得葉柔嫣在那捂嘴竊笑。
「哼!」巧仙重重一悶哼,四人皆止住了笑看著她。
就見她倏地甜甜一笑,仍是那抹天真的對冉靖開口。「靖哥哥,我想肥肥這陣子真個是胖到可差點被廚娘抓去做烤鴿了。所以,趕明兒個我想派肥肥傳飛一封信給冉老夫人,向她問聲安。靖哥哥有沒有什麼話想讓我替您帶上的啊?啊對了,總該報個安嘛!」
「不不不,不用了。巧兒真是個乖娃兒。家母身體健康,你也別費心傳書了。你的心意,靖哥哥會替你帶上的。」冉靖失了玩笑,心中喊糟,七上八下的好言哄撫。
他就是受不了娘的逼婚才溜出來了,若讓巧仙這麼一飛鴿傳書回牧場,他還有的躲嗎?
戎巧仙滿意的一笑,又一本正經的回頭對上徐兆宏。
「二當家,嗯——雲大娘日落時問巧兒知不知您今晚要上哪耶!回堡裡後,巧兒該不該說——」
「哈哈哈——巧兒這道*金鯉羹湯*味道鮮美順口,你要不要先嘗嘗!」徐兆宏趕忙盛了碗湯奉上,抓抓胡腮笑的尷尬至極。聚斂的眼神擠眉弄眼的對戎撫天求救。
巧仙又是滿意笑咧了嘴,正想開口點名笑的最大聲的戰武時,戎撫天便早她一步的叱喝。
「巧兒,不得無禮!在座的人皆長你歲數,論批評,你不夠格。你這小傢伙怎麼不反省反省自個兒的過錯呢?是不是忘了大哥說的話了?」
戎巧仙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戎撫天板起臉訓人。
吐吐小舌,低低道:「為什麼每次都是巧兒不乖?」
「你不是不乖,只是太頑皮了,總會讓人又氣又惱的將箭頭指向於你。」
戎巧仙嘟著嘴無話反駁,清亮的眸殘留著埋怨。戎撫天笑看在眼底,但礙於外人在,只能伸手握捏下她柔軟的小手當作安慰。
大夥見警報解除,又回復嬉哈的神情。
葉柔嫣被冷落」旁,見著戎撫天對戎巧仙說話的神情,總是充滿著溫柔與憐惜,不禁又羨又妒的,心底對戎巧仙的惱意又多加了一分。
冉靖心驚的再次瞧見葉柔嫣那眸裡的殺意,多年「賞金獵人」的直覺,讓他心底的疑慮逐漸加深。就不知戎撫天有沒有注意到這事。
嗯——該找個時間和撫天聊聊了。
冉靖淡淡一笑,刻意托腮朝葉柔嫣關心語道:「葉姑娘累了嗎?」
葉柔嫣一怔,抬起額眉就見大伙皆注意著她,粉腮一紅,柔媚一笑,一副我見猶憐的話道:「不。只是見各位大爺如此嬌寵戎少爺一人,妾身好生羨慕。」
戎巧仙眉頭一皺,抿嘴瞅視著她。若非礙於大哥顏面,她早就翻臉大罵了。
哼!聽她在說什麼鬼話?
分明就想跟她搶大哥!
戎撫天等人在江湖上打滾了多年,早見慣人世間的悲苦變化。對於葉柔嫣的身世,也只感無奈。雖貴為「北方第一花魁」,不知有多少人捧著金銀前來,但由於青妓多數在十六到十八歲皆已開苞,葉柔嫣早已不是清倌,花魁的風光恐也將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