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承認是自己太瘋狂了,但這可是自十年前至現在,她第一次如此想要接近一個家族以外的人。
"很好,等我一下,我要淋浴。"尉庭摩點了點頭便往浴室走去,壓根兒不擔心她會逃走。"要不要跟我一起進去淋浴?雖然昨天我為你擦拭過了,但是沖一下澡,你會覺得舒服一點。"
"不用了。"她隨即搖了搖頭,頓時血液逆流。
她怎麼會笨得聽不懂呢?她反倒是希望自己聽不懂,至少她不會覺得這麼難堪。
"不准走,不管你逃到哪裡去,我都會找到你的。"進入浴室,他不禁又回頭惡言恐嚇一番,隨即輕佻起一抹勾魂的笑。
鍾離梵看傻了眼,俏臉立刻像是綻放的紅石榴。
她愣愣地走向床,望著簡單大方的臥房擺設,心裡只有說不出的激動和感動一種很怪異的心情漸漸地蔓延開來。
※※※
"這裡是你工作的地方?"
尉庭摩難以置信地睞著眼前的西聖集團金融大樓,心裡慢慢地浮掠過幾個他不喜歡的可能。
"對啊,我就是在這裡工作,不過才上沒幾天的班。"唉,原本是很想趕緊回來負荊請罪的,但是一看到大樓出現在眼前,她鍾離梵反而膽怯了,想像冰冷的大樓化身為盛怒中的大哥,她就更想逃避。
"你說你是個助理,那你是隸屬於哪一個部門?"他輕描淡寫地問道,但幾乎是在心裡敲下了肯定的答案。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八成是……
"我是總裁的特別助理。"
很好,他找了老半天的人竟然就近在眼前,原來羅可琪口中和鍾離楚關係匪淺的特別助理就是她!尉庭摩微微瞇起攝魂的魅眸,心想著原來她心底的男人就是鍾離楚……
原來不舒服的感覺,這下子更不舒坦了。
"怎麼了?"瞧他臉上有異,她不禁斜睨了他一眼。
尉庭摩笑得勾魂。"總要給我一點證據,證明你真的是總裁的特別助理吧,否則我怎麼會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咦?"這樣的心態是沒有錯,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是他提防的對象!她不由得有點嘔,接著恨恨地打開皮包,自理頭掏出大哥之前為她印製的名片。"放心吧,這張名片上頭有我的聯絡方式,你不用怕我是扒糞的記者,我沒興趣談別人的八卦。"
啐,不是她瞧不起記者,而是她原本就對他人的隱私沒興趣,就像她也不喜歡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她十年前綁架案的事發經過。
每個人都會有一點秘密不想被人知道的,是不?
尉庭摩沒有回話,只是看著燙金的精緻名片上印著兩個斗大字體,寫著"林凡"。原來鑽石別針上頭的字是林凡。湊得太近了,是他自己沒有發現,更是因為她昨天自己報上名時,更是讓他完全沒聯想到她就是鍾離楚身邊的特別助理。
啐,酒鬼就是酒鬼,連自個兒的名字也說不清楚。
"如果有疑問的話,你再打電話給我吧!"看是要她負責還是什麼的都沒關係,她會負責到底的。
"等等。"看她打開車門,正打算走出車外,他隨即拉住她纖細的手,塞了一張名片給她。"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哪天心情悶的話,不要再到PUB喝酒了,直接打電話給我,我會來接你的。"
鍾離梵一愣,心跳快得幾乎讓她死去。"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以為她是個惡劣的扒糞記者嗎!既然如此,為何又……
"算是我對你過分揣度的道歉,我們交個朋友吧!"他也不等她回答,鬆開她微涼的掌心,等她關上車門之後,又拉下車窗。"趕緊上去吧,已經九點了,你的老闆八成氣炸了。"
"對哦!"完蛋了,她又把大哥給忘了。"再見!"
尉庭摩睞著她飛也似的背影,緩緩把車開到大樓旁的巷弄裡,過了十分鐘之後撥了一通電話。
"可琪?"溫柔的嗓音響起,卻沒有溫柔的問候,純然的公事公辦。"我問你,林凡今天上班是不是穿著一身駱駝色的套裝?真的?"
事實證明,她是貨真價實的總裁特別助理林凡。
"嗄?"向來斯文柔魅的嗓音起了波瀾。"鍾離楚離開了公司,已經要人事部公佈由鍾離梵為代理總裁?鍾離梵不是沒有隨著他回台灣嗎?"
怪了,西聖內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龐大的西裡集團真是有問題?好極了,這下子他又多了幾個可以加以利用的方案,不單單只是十年前的西聖綁架疑案,還有多樁惡性併吞的非法合併案。
可是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當林凡回到辦公室得知鍾離楚已經離開公司的消息,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會不會又掉淚了?
啐,她掉不掉淚又與他何干,重要的是,他得找時間好好地同她聯絡感情,以從中得知西聖所有的秘辛。而她的淚……每個人都會掉淚的,淚水並不是那麼值錢的東西,他更不需要獻上廉價的同情。
他得想想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夠不著痕跡地接近她……
第六章
"咦?"
她眼睛花了嗎?還是連日來看公文看出問題了?
"不歡迎我嗎?"尉庭摩低笑出聲,極滿意鍾離梵可愛的目瞪口呆模樣,更加確信自己對她的影響力無遠弗屆。
或許直接迎戰會是最好的辦法。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沒道理不歡迎的,是不?
只是,她正在上班,現在擺在桌上的文件都是屬於極機密的文件,是剛從美國總公司傳真過來的。為什麼可琪沒有請他到候客室等她呢?該不會是因為她知道她很欣賞他,所以……
算了,為了他,公事可以全部拋在一邊。
唉,還不是大哥害的,一失蹤就是一個星期,而且音訊全無,讓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這代理總裁一職,而且還不能讓人得知她的身份,真是一份苦差事!
"正在忙嗎?"雖被她領到一旁的沙發坐下,他仍是抬眼機觀著桌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