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些女人呢?」經他這麼一說,闌歆恩故作輕鬆調侃地問。
她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只是問問而已。
「哪裡有女人呢?那只不過是小棼的偏見罷了,他還小,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他若不是他兒子,他絕對不會只罰他在家中面壁思過。
如果這一次搏輸了,他會在回程的路上告訴兒子,他所喜歡的女人便是他一直想要見面的媽咪,讓他飽嘗那種痛苦的滋味,讓他在痛苦中成長。
闌歆恩不語,淡淡地點著頭、淡淡地笑著。
她說過,她只是問問而已。
第六章
「照你這麼說,我可以算是用身體換取暴利了?」闌歆恩哂笑。
這不只是暴利,而且是一個難以估計的天價,幾乎是她一輩子都賺不到的,為什麼不接受?這是天掉下來的福氣,她為什麼不接受?
生一個孩子,可以換來任何要求。天啊,她要到哪裡去找這麼好的事?
她真是三生有幸哪!
「你一定要用這種字眼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嗎?」他不喜歡她那種近乎自暴自棄的口吻。「難道你就不能當成是我們兩個人交往,因為喜歡你,所以我願意盡一切心力討好你。」
「原來這就是你喜歡一個人的手段,先強行佔有她之後,再慢慢地誘之以利。」相當老套的劇情,但是她卻深陷其中。
她從未想過要用身體去換自己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但是既然有天大的好運掉下來,倘若她不好好地加以利用,是不是可惜了?
她何德何能,是不是?
「歆恩!」
她非得要用這種態度待他嗎?他已經想盡辦法在彌補,為何她會不懂?或者是她感覺到他的愧疚,感覺到他逐漸地受她吸引,所以蓄意的捉弄他?
儘管如此,他只是想要一份永遠切不斷的羈絆。
「你怎麼說怎麼好,我無所謂。」
* * *
她很冷,自他頭一次見到她至今,她給他的感覺,冷淡得猶若霜雪;不管他奉上尊嚴、奉上整個北恆集團,都沒見她為他獻上一笑,即使是敷衍的笑都吝於給予。她為什麼會對他這麼冷淡,但是卻又對會議室裡的高級幹部露出了寬容且溫柔的笑?
真是一笑難求,千金難買。
「那麼這一次的新企劃案,我希望可以交給盧經理。」闌歆恩淡笑著,眉梢眸底皆是笑意。
「總裁,盧經理上一次嚴重的拖延上貨時間,以至於沒有搶到先機,這一次若是再將這件事全權交給他……」總經理有鑒於上一次的為龍事件,不敢再放手讓開發部的經理涉及。
闌歆恩挑起眉睇著沒有為自己爭辯的盧經理,依舊淡淡地笑著, 「上一次是因為公司裡有人洩露了機密檔案,要不然公司不會因為上貨時間延遲而連帶失了先機,甚至還得臨時修改設計圖。天底下沒有那麼巧的事,這不是盧經理的錯,硬要把這件事怪在他身上,太不公平了,而且也會影響到公司的團隊精神;所以我認為還是要再給盧經理一次機會,希望各部門的經理都可以一起為這份新企劃努力。」
「是。」多位高級幹部皆點了點頭。
「那麼,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見大夥兒都沒有意見,闌歆恩隨即宣佈散會,推開椅子率先離開會議室。
鍾離溟潔見狀,便和幹部們點頭示意,隨即跟在她的身後回總裁辦公室。
「我從來不知道你是一個這麼愛笑的人。」他說得有點悻悻然。
他求之不得的笑容,旁人卻是那麼簡單便可以得到,或者他乾脆回公司替自己』隨便安插個職務,至少開會的時候,他可以見到她的笑容。
「是嗎?」她挑起眉努力地漠視他。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他不是說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蹤嗎?既然如此,他幹嘛要和她一起上班,而且還坐在她身後?會議中,她一直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直殺向她的背,燙得她連話都快要說岔了。
倘若不是這幾年來底子夠紮實的話,她可真要丟臉了。
「不是嗎?」
見她沒意思要理他,他倒也不以為意,拉了張椅子索性坐在她面前;擱在桌面上的雙手托著下巴,魅眸直視著她忙碌的敲打電腦。
她真的好忙!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公司,忙得連理他的時間都沒有,讓他感到好委屈。
「你如果很無聊,我建議你可以回家去陪陪小棼,或者看是要到哪裡走走都好,我可以要司機帶你去。」這種情況下要她怎麼工作?即使要漠視他也很難。
「我只想待在這裡。」鍾離溟潔笑得勾魂。
他可以全天候地看著她,看她每一種甚少在他面前展現的表情,看她毫無忌憚地在他眼前展現風情;這比要他回家和兒子大眼瞪小眼的好。
「可是你會干擾我上班。」她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
「為什麼?」他托腮笑得可無邪了。
闌歆恩冷冷地瞪著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得用盡全力才能強迫自己不動手去撕爛他那張臉。
「我說過了,公司目前進入備戰狀態,我要籌備的事項很多,我真的沒有辦法招待你;與其如此,你為什麼不乾脆回英國算了?」她是要叫他滾遠一點,別再讓她看見他。「反正你待在英國也比較快樂的,不是嗎?」
在英國多的是一堆自動送上門的女人等待著他的臨幸,他這頹廢貴族怎不索性回去享樂呢?
想監視她也不必這麼辛苦吧?
「誰說的?我的事業在這裡,我的故鄉在這裡,待在異鄉怎麼會快樂?」他只想待在這裡不走,因為這裡有她。
「你會這麼想嗎?」闌歆恩哼笑,不動聲色地嘲諷著。「可是我記得小棼說他有好多阿姨……再多阿姨也無所謂,只要你記得挑一個會善待小棼的就好了。」
「我說過我不結婚的,再多女人也沒用,那不過是人生調劑品罷了。」鍾離溟潔真的不相信她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愛意,她一直漠視他的付出,甚至將他的付出當成一種理所當然的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