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
「如果你想試試,那也沒關係。」
「你受不了貧困的日子。」
奕訴冷哼了聲,突然道:「秋水曾送過我一個荷包,卻無端端的不見,你見過嗎?」
琥珀心一驚,在知道那荷包對奕訴的意義後,她早趁大夫醫治他時拿來毀了。
「沒見過。」她一口否認。
奕訴盯著她,又道:「我從沒想過我會調教出一群愚忠的侍衛。」他故意視而不見琥珀倏地蒼白的臉色,又繼續說:「好奇怪,秋水不過是平凡的女子,怎麼會有人想要她的命?」
這一回,琥珀再也掩不住驚慌,奕訴分明是在套她的話,難道……他知道她所做的事?
奕訴冷眼看著她那像是被捉到小辮子的慌亂表情,在記起秋水是他妻子後,回京的一路上,他一一釐清心中的疑點。
也幸好當初他在烏木送她回去前,命烏木派人暗中保護著秋水,讓想要她命的人全死無葬身之地。
「別忘了,我失去記憶那一段時日是跟秋水過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見琥珀不說話,奕訴拋下最後一句提醒。
「你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
琥珀望進奕訴堅定的雙眸,聰明的她已有了主意。「我知道該怎麼做,希望我們的友誼永遠不變。」
「只要你還是那位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琥珀。」奕訴銳利的眸子盯著琥珀那張嬌艷動人的臉龐,話中有話。
就算他們沒有男女情愛,也有兄妹之情,他可不想到頭來自己得親手對付她。
琥珀是聰穎的女子,當然聽得出奕訴話中之意。她只是微微一笑,沒再多說什麼。
第十章
「秋水。」歡喜的呼喚響起,奕訴神情愉悅的走進屋裡。
秋水自內室奔出,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一道修長的身影已來到她面前。
「你看起來好開心。」他久違的笑容讓秋水看了也跟著開心起來。
「我有件喜事要告訴你。」奕訴拉著秋水坐在腿上,「婚事定了,下個月初六。」
琥珀果然守信用,她向太后稟明不願下嫁他,太后本不准,但在琥珀的堅持下,才點頭答應。
不過,他十分清楚,太后心裡面是不舒服的。
秋水聞言,震愕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她急切的問:「那郡主怎麼辦?」她看得出來琥珀很喜歡奕訴。
「你放心,琥珀有很多王公貴族追求,不差我一位。」他說的也是實話。
「可她喜歡的人是你。」縱有絕佳條件的男人在琥珀身旁圍繞,但若不是心儀之人,那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奕訴挑了挑眉,有些不悅,「怎麼,你該不會是想要我也娶她入門吧?」他若真對琥珀有意思,老早就娶進門了,哪輪得到她。
秋水咬著嫩唇,不說一句話。她是不能容許奕訴娶其他女子,但琥珀是好姑娘,她實在不忍傷害她。
她的無語令奕訴火大,俊臉頓時拉得老長。
秋水知道他在生氣,但若要論起門當戶對,她的條件真的和他差太多。
「我什麼都不是。」靜了好一會兒,她幽幽的說。
「秋水。」柔柔的喚了聲,奕訴張臂抱住她嬌柔的身子,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情意。
「我承認我曾為了你的身份而疏遠你,但我的情感卻是不受我的控制,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你,我喜歡你呀。」
此番真誠的話語感動了秋水,她主動的抱住奕訴的脖頸,小聲的吐露愛語:「我也喜歡你,奕訴。」話落,她害羞的將小臉埋在他的肩頭。
奕訴心一動,緊緊的抱住秋水。
*** *** ***
將軍府呈現一片的喜氣洋洋。
秋水這個新嫁娘比任何人都還要高興,只是她的身體卻莫名的越來越虛弱,老是犯頭暈。
她本來是想找大夫瞧瞧,但又覺得自己從小無病無痛,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再加上怕奕訴擔心,只好作罷。
只是這一日她實在頭暈得厲害,連床也無法下,於是,她只好又回床上躺下歇息。
誰知,一接觸到床鋪,整個人就像是被黑暗吞噬般地立刻沉沉入睡;直睡到下午,奕訴回來才把她叫醒。
「你的臉色有些蒼白。」奕訴皺著眉,盯著秋水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
秋水笑著撫慰,「沒事的,我只是這幾日睡不好。」
「胡說,我瞧你睡得極熟。」撒這種小謊豈騙得了他!
秋水心知瞞不了奕訴,低下頭來,掩飾自己的心虛,「我會緊張的。」她不想對他撒謊,但她捨不得讓他為她擔心,她可以照顧自己的。
聞言,奕訴一笑,「連成親你都會緊張,那等會兒去見太后時,你可別昏了過去。」
秋水愣了一愣,「太后?」
奕訴點頭,「太后想見見你。」
「不去可以嗎?」天呀,覲見太后這種事,她從未想過。
「傻丫頭,不行的,你別怕,太后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表面上她是威嚴的太后,實際上是位慈祥、和藹的老人。」他沒騙秋水,太后真是如此,只不過他少對她說一句,只要她不設計人時。
不管奕訴所言是真是假,他的話撫慰了秋水的不安,她還是會害怕,「奕訴,你會陪我嗎?」
「當然。」
「只要你陪我,我應該就不會怕。」
「不是應該,是絕對。」
不和奕訴爭辯,秋水笑著點頭。
*** *** ***
秋水戰戰兢兢的坐在太后御賜的位子上,頭低著,一動也不敢動。
奕訴明白秋水害怕、無措的原因,他伸手握住秋水的小手,給她力量,要她別害怕。
秋水抬起眼,感激的看了奕訴一眼,隨即又低下頭來。她明白奕訴的心意,但她就是沒用,就是會害怕。
奕訴並沒有因為秋水的害怕而感到不悅,尋常人家一見到官就腿軟了,更何況是面對尊貴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