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眼前這種情況讓他覺得十分詭異,他本以為太后想見秋水是要給她難堪,也做好了要保護秋水,面對太后的心理準備。
卻沒料到太后一見到秋水,整個人像是被嚇著似的,至今未說一句話,直盯著秋水瞧,也難怪秋水會不安,連他都覺得怪哩。
「太后娘娘,您不喜歡臣下的媳婦兒。」見氣氛越來越奇怪,奕訴突然開口說話。他不能再任這種詭異的情況繼續下去。
奕訴的直言嚇壞了宮裡一干宮女,當然也包括秋水。
太后因奕訴的這句話而拉回了心神,展露慈祥的笑容,啐道:「胡說,你的媳婦兒很美。」
太后說話的同時,一雙老眼仍盯著秋水,瞧秋水因為她的一句讚美,羞紅臉的嬌態,越看越覺得秋水像極了「她」。
奕訴看得出太后是真心稱讚秋水,他捏了捏秋水的小手,笑道:「秋水,太后娘娘稱讚你很美麗,你要謝謝太后娘娘。」
有了奕訴的提醒,秋水趕忙向太后道謝。
太后正欲開口,皇帝御駕親臨慈寧宮,笑說要見見秋水;然而一見到秋水的一剎那,他的表情和太后一樣震驚。
是她嗎?不,她只不過是長得很像「她」的女子!
奕訴敏銳的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太后和皇上的表情太過古怪,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
「皇上,秋水模樣挺俏的。」太后出聲喚回皇帝的心魂。
皇帝回過神,點了點頭,目光仍留在秋水身上。
秋水很害怕,連忙低下頭來,嬌小的身子不自覺的偎向奕訴。
皇帝見秋水害怕的模樣,語氣刻意低柔地問:「你叫秋水?」
「是的。」
「家裡還有什麼人?」
秋水照實回答:「只有一位舅舅健在。」
「爹娘呢?」
「民女沒見過爹,娘過世了。」
「你娘喚什麼名,舅舅又叫什麼?」皇帝眼神一黯,又繼續追問。
「民女的娘叫方采衣,舅舅叫方鈺,之前是在將軍府當差的。」
皇帝臉色丕變,半晌,轉為慈祥之色,「將軍府待得習慣嗎?」
秋水一愣,訝異尊貴的皇上會問她這種平常的瑣事,吶吶地道:「習慣。」
皇帝不再問話,逕自深思起來。
氣氛陷入沉默,逼得人快喘不過氣來。
秋水抬起小手,拉拉了奕訴的衣袖。
奕訴正想要安撫秋水別害怕,皇帝突來的行為讓他大吃一驚。
「皇上!」秋水嚇壞了,不懂九五至尊的皇帝怎麼會突然握住她的手?
皇帝震驚的看著秋水腕上的玉鐲子,近乎急切地問:「這鐲子是打哪來的?」他不會認錯,這鐲子是他親自送給她的定情之物。
秋水也被皇上嚇著,吶吶地道:「這是民女的娘留給民女的。」她之所以戴上玉鐲,就是希望娘能夠保護她,給她力量、勇氣。
皇帝臉色一沉,慢慢鬆了手,他轉頭看向奕訴,突然交代道:「奕訴,你可要好好待秋水。」
奕訴怔了怔,幾乎敢肯定這裡頭絕對有鬼,不過,此時又不便多說什麼,只能應是。
然後,皇帝和太后頗有默契的同奕訴和秋水閒話家常,剛才怪異的氣氛頓消。
秋水也因為皇上的關懷,緊張害怕的心情越漸減緩。
但她一回府後,卻突然眼前一黯,暈倒在地。
*** *** ***
「沒人知道吧?」
「請郡主放心,沒有第三者知曉,藥都是奴婢親自下的。」
琥珀嗯了聲後,沒再說話。
她絕不會將奕訴讓給別的女人,尤其是身份比她還卑賤的下人。
所以,那日她表面上答應奕訴,私下命袖兒每天在秋水服用的飯菜加入一點點毒藥。
只要秋水一死,奕訴就是她的;再說太后是站在她這邊,一定會重提婚事。
只是,好像事有變化,剛才宮裡傳來消息,說太后和皇帝一見到秋水,態度變得很奇怪,甚至已經認同秋水了。
這讓她無法接受,不,她一定要成為奕訴的妻子,一定要。
*** *** ***
慈寧宮
在奕訴帶著秋水退安後,太后便遣退所有的太監、宮女。
她和皇帝要談的事情,不想讓第三者知曉。
「皇上,這丫頭很面熟吧?」太后開了口,她明白皇帝的心思跟她是一樣的。
皇帝一陣沉默,思緒飄回以往。
登基前,他也和眾多皇子爭相要登上皇位,而最後之所以能夠順利坐上皇位,主力是當初擁大皇子的舊黨轉而投靠他。
當上皇帝後,他當然賜早已是他妻子的方采衣為後,可沒多久,舊黨竟仗著助他登基有功,要他改立其他女子。
他不願意,但是沒多久後,采衣卻突然在宮中消失,只留下要他廢後的一張紙條。
所以他恨極那些舊黨人士,采衣一定是為了保有他的帝位才會離開:是以他才會在多年後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一一將舊黨除掉。
「母后,她手上的玉鐲是朕送給『她』的。」皇帝突然道。早在秋水說出采衣的閏名時,他就認定她是采衣的女兒,更別說見到玉鐲之後。
太后了然一笑,「所以皇上才會這麼失態。」
皇帝不在乎太后的取笑,此刻他的心神全放在秋水身上,「母后,她應該是『她』的女兒吧。」
太后點點頭,附和皇帝的話,「她的容貌和她年輕時一模一樣,應該錯不了;再說她娘的名字也叫方采衣,這天底下,絕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吧。」
「她不會背叛朕的。」他相信她對他的愛。
「若依照秋水這丫頭的年紀推算,當年她是懷有龍女離開。」唉,為了大局著想,苦了這丫頭,她離開前是有來跟她說一聲,只是她一直沒讓兒子知道罷了。
「多作猜測是白費工夫,把方鈺找出來問問就知道。」如今朝廷勢力全向著皇上,也該是讓昭顯恢復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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