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她隨即拉開他的手。
「艾勤!」他眼看著電梯門合上,只能無力地癱坐在走廊上。
「你不去追她?」一干人跟在後頭小聲地問著。
運呈徽沒有回答,只是撫著胸口,感覺心頭一顫一顫,仿若是被刀畫過般痛楚,耳中更是教他難受地轟轟作響,迴盪著「分手」兩個字。
第十章
數日之後。
「小心。」
走在通往企劃部的長廊上,見著兩三個其它部門的女子向前一跑,不忘偷撞走在他前頭的艾勤,害她腳步踉嗆快要跌倒,吳彥中連忙從一旁將她扶起。
「謝謝。」艾勤抬眼向他道謝。
「你的氣色真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若是連妝都蓋不過她難看的臉色,就表示她真的是生病了。
「我只是沒睡好。」她淡道,逕自又往前走。
「你不是躺上床就會睡著的嗎?」
「可是這一陣子偏偏……」她仿若自言自語地說:「大概是天氣太冷了,所以睡不好吧!」
天曉得,這陣子就是睡不好,明知道若是睡眠時間不夠長,她隔天肯定會打盹,但……
她睡不著就是睡不著,總覺得天氣有點冷、覺得身邊少了一些東西,影響她睡覺的品質。
但,她必須聲明的是,跟運呈徽那個男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每個人總是會遇上失眠這種事的,尤其最近工作量大,壓力又大,她會失眠一點都不會太意外。
「因為是天氣冷,窩在被子裡才舒服吧?」吳彥中說。
「是這樣子嗎?」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可是,她就是愈窩愈冷啊,看來她必須買一台電暖氣才行。
「至於……」吳彥中指了指剛才走掉的那群女同事。「剛才那個……」
「又不是第一次了,老早就見怪不怪。」她一樣不怎麼在意。「只是已經好一段時間沒遇上了,這幾天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她和運呈徽都分手了,她們應該要很開心才對,怎麼還是針對她?
啐!
「大概是因為這幾天秘書室的人不再到樓下,甚至還提早下班,讓她們無緣見著仰慕者,所以才把氣出在你身上吧!」
「他們不下來關我什麼事?他們提早下班……」她突地一愣,又道:「為什麼?」
聽說秘書的工作量是最大的,畢竟他們負責前線工作和最後統核的責任,一般來講,除去機動調派的時間不算,工作時間至少都有十個小時,他們無端提早下班……
不關她的事,她又不是秘書室的人。
「不知道。」吳彥中聳聳肩,「只是在餐廳聽到很多人在說,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也還沒有經過確認,只是……」
「只是什麼?」她微挑起眉。
「你什麼時候對這種八卦有興趣了?」
「我哪有興趣,不過是聽聽而已。」她勾唇冷笑著。「反正又不關我們的事,秘書室的人要怎麼搞,只要總裁不過問,我們又沒有立場去質問他們。」
「我以為你會問我關於運秘書的事咧。」
「我問他的事幹嘛?好幾天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跟他根本就沒有交往,我……」
「聽說秘書室的成員早退是因為他。」吳彥中打斷她的話。
「他?」她不禁微蹙起眉。
「你大概一直都沒有跟他聯絡吧?所以才會不知道他的近況。」
「我幹嘛跟他聯絡?我跟他又不熟。」她沒好氣地啐一聲,逕自加快腳步走進企劃部門。
「我才不想知道他的近況,再說,我最近正在考慮要搬家,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實際上,打從那一天過後,運呈徽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
不知道有多少天的夜裡,她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門外的聲響,然而卻不曾再聽過有人在她家門外駐足過的聲音。
哼,這樣也好,可以讓她考慮不搬家。
「是嗎?可是我聽說他……」
「副理,你今天有沒有空啊?一起吃大餐犒賞自己一下,你覺得怎樣?」她突地回身打斷他的話。
她不想聽到任何關於運呈徽的事情,希望風風雨雨過去之後,她便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
至於運呈徽要怎麼糟蹋自己,那是他的權利,她干涉不了。
吳彥中微挑起眉。「我當然是沒問題,倒是你……」
「就這麼說定了。」她不容反對地翻開一份又一份已完成一半的企劃案。「上班囉,要不然經理又要過來盯人了。」
吳彥中低歎一聲,無奈地走開。
既然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想知道,他這個旁觀者再拉線似乎也無濟於事了,唉。
***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幾番細思量,情願相思苦。」
運呈徽的小公寓裡傳來詭異的吟詩聲,伴隨著抽油煙機和鍋鏟翻動的聲音,教坐在客廳等待享用大餐的友人不禁一致搖頭。
「他病得可嚴重了。」
「不會啦!就跟長水痘一樣,愈晚長水痘,總是比較難捱,但只要痊癒之後,就有了抗體,再也不會生了。」
「很怕還沒有抗體之前,他便已經體力不支倒了。」
眾人對視一眼,再睇向運呈徽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禁無奈地歎一口氣。
「工作進度慢了不少耶。」宋湛耒有點頭痛地說。
「我看……乾脆假借總裁的名義,叫企劃部的主任到秘書室一趟好了,不管是怎樣,說清楚比較好嘛。」應威在還是有點同事愛的。
「我倒覺得這樣不太好吧!」長正東低聲道。
「況且,男歡女愛這檔子事,看不對眼就是不對眼,勉強不來,就算真的強求到了,也沒意思啊。」徐慕庸斜靠在椅背上。
「那……」宋湛耒揉著額際,睇向依舊站在流理台邊的運呈徽。「誰要先去叫他停一下?他以為他是要做滿漢全席不成?」
天啊!運呈徽到底以為有幾個人在這裡?
「喂,吃飯了。」
眾人正思忖著,卻見著運呈徽捧著剛熱炒完畢的一盤菜走向餐桌,氣若游絲地低喃著,仿若鬼魅一般,渾身籠罩在一層黑霧中,教人快要看不清楚他那一張媲美光源氏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