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看見他蹙起眉心,才愕然發現自己情急之下竟然用中文說,而他並不見得聽得懂中文呀!因而她趕緊用英文慢慢一字一句,將她所會的單字詞句全套上去,只希望能讓他明白媽媽對他的愛有多濃,對他的虧欠有多深!
狄修斯聽完她的話,臉色變得更加酷寒,眼神中甚至還帶著一股濃烈的恨意瞅著手中精緻的盒子。
突然之間,他按下電動車窗,毫不猶豫將手上的盒子丟向車外,消失在黑暗之中。
凌婧倪看得當場傻眼!
「這是你爸爸留給你媽媽唯一的回憶,這是他們的愛情,你怎麼可以把它丟掉!」她急得眼淚當場落下,這是媽媽最珍惜的東西,他怎麼可以如此毫不在乎!
她迅速打開車門下車,往他丟棄的方向跑過去,在微弱的燈光下,在一旁的樹叢、草皮上找著盒子。
旁邊是一條她不知道名字的河川,若這只水晶百合胸針被他丟到河裡,叫她該怎麼對死去的媽媽交代!
她一狂奔下車,狄修斯便命令司機將車子駛離,甚至連再看她一眼也未曾。
這一晚,他的心情很糟,以往他的心情不好,大多會叫他眾多情婦中的一個直接到飯店供他宣洩。
而今晚,他卻沒有這樣的心情,他不想要任何一個女人的陪伴,只想一個人。
他來到一間酒吧,叫了瓶酒,酒吧裡流洩的藍調音樂,更增添他心中的悵然與哀痛。
他那帶著憂鬱的神情,不知迷煞酒吧裡多少女人,只是沒有一個人能成功的讓他多看她們一眼,只見一個個乘興而來、鎩羽而歸,最後只得把他想要的孤獨還給他。
直到——
「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喝酒?Ling呢?」
伊桑為了不想讓艾莉絲太過難堪,意思意思的陪著她跳了三支舞,待有另一個男人把她從他手中接走之後,便趁機離開。
獨自想來酒吧喝杯酒,赫然發現狄修斯竟然出現在這裡!
「Ling?」
「就是被你帶走的那個東方女孩。」服務生送上了酒杯,伊桑便自己倒起了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不知道。」
「什麼意思?」
狄修斯只是大口大口喝著悶酒,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前幾天我在奧菲斯學院的湖邊遇到她,她向我問起你,看她的樣子好像很想認識你,我今天才會帶她一起去。」其實他是因為她所擁有的那只水晶百合胸針,才會主動提議帶她去找他。只因為他深信她和狄修斯的母親有關,因為她也擁有一隻和奧菲斯家族家傳寶物一模一樣的胸針。
「伊桑,我警告你以後別再多管閒事,不然我絕不會饒你。」
伊桑對他的警告根本無所懼。「怎麼?Ling只不過是個東方女孩,竟然能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不,該說沒有任何情緒的狄修斯如此激動!」
「伊桑,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證明冷酷的狄修斯並非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相反的他比任何人的愛還要濃烈,只不過被自己給封鎖起來罷了!」
伊桑一針戳進他的心裡,讓他感到會痛的感覺,想讓他去面對自己真正的感惰。
「伊桑——」狄修斯惡狠狠的瞪著他。他從沒有這麼想把一個人的脖子扭斷過。
「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揍我?」伊桑依然笑笑的說。「反正我也很久沒打架了,舒展一下筋骨也不錯。」
「我再說一次,別再多管閒事,否則」
「否則不會饒我,你已經說過了。」伊桑將杯中的酒一口喝盡,站起來,不想再繼續惹得他更加火大。「你告訴我Ling在哪裡?我去找她。」
「不知道。」
「算了。」伊桑拍拍他的肩,離開了酒吧。
*** *** ***
狄修斯在伊桑離去之後也跟著離去,一個人開著法拉利跑車,在夜的街頭狂飆,宣洩狂亂的心情。
狂飆了一個多小時後,不知不覺將車開到他將伊桑喚做Ling的那女孩趕下車的地方。
將車停在路邊,他的眼光投向黑暗之中,除了投映在泰晤士河上的光影,哪裡還有那女孩的身影。
他苦澀一笑,這世界上若要說最瞭解他的人,莫過於伊桑了。
他平時常常是一副吊兒郎當、凡事無所謂的模樣,但他知道他有一顆比任何人都還要細膩的心,也因為如此,他總是在伊桑面前感到無所遁形。
當他正想將車子開走時,眼光餘角瞥見樹叢在晃動,隱約傳來有人喊救命的聲音。
狄修斯知道自己該直接將車開走,不必去多管閒事,然而此刻他的心中正有一股悶氣無處可發,這正是讓他宣洩的機會!
下了車,循著聲音和那晃動的樹影疾行而去!當他看見兩個男人正準備強暴一個女人時,他拉起那壓在女人身上的混帳男人,用力一拳揍上他的臉,力氣之大,讓那混帳男人不僅往後跌倒,兩行鼻血立刻猛流不停。
另一個壓著女人手的男人,見狀也加入戰局,打算來個以多欺少。
然而,不到十分鐘時間,那兩個壞人已被狄修斯打到鼻青臉腫,便宜不僅沒佔到,還渾身是傷,兒打不過他,只好落荒而逃。
差點被強暴的凌婧倪趕緊撿起已被撕爛的衣服,遮掩著裸露的身體,若是沒有被即時發現,她真不敢想像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
她害怕的顫抖著身子,臉上儘是受到驚嚇後的惶恐,連向救她的救命恩人說聲謝謝都忘了。
狄修斯看清楚這個差點被強暴的女人竟是被他趕下車的女人時,心中那股狂燒的怒火並未熄滅,反而更加狂熾!
「你是笨蛋嗎?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在這裡,不就擺明了要被人欺負嗎?」
凌婧倪聽到他的聲音,馬上仰起螓首,用憤恨的眼神瞅著他,心中原本對他無盡的感激已消失殆盡。
若不是他,她又怎麼會差點被強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