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想和一個音樂人起爭執,但面對有意挑動爭端的敵手,他向來不會讓自己處於弱勢。
攻擊,進而搏倒對方、奪取勝利!這,才是讓他縱橫商場的座右銘。
而一向安穩處在自己音樂天地中的傑克,又怎是他的對手?
「住口,傑克!你這麼說實在是太沒禮貌了,」可教任翔意外地,俞音竟搶在他之前發難。
「呃!俞……俞音?」不只是他,就連傑克也被她突來的氣勢壓倒。
「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用這樣的言詞批評別人?」
「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傑克被凶得吶吶不成言,但仍堅持。
「你說得太過分了!我……我……」
可能是過去從沒有這樣生氣過,更別提是和別人吵架的經驗,任翔看得出她很努力在想接下來要罵些什麼,只可惜……
「可惡,我生氣了!翔,我們走!」末了,她只能令人絕倒地撂下這麼一句毫無氣勢的宣言,但看得出來,她已經盡力了,真的!
大步大步走在白雪漸融的紐約街頭,俞音氣呼呼的臉蛋紅嫩得誘人,生氣勃勃的模樣,讓被她緊緊拉著手的任翔看了有些心動,心底的某處,更因為她方纔的出言相挺感到溫馨暖意。
她可能沒發現,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
揚起唇角,這一刻,任翔開始有些感謝傑克方纔的衝動挑釁。
而情況的發展,也是他當初始料未及的吧!
*** *** ***
「謝謝你為我說話,小音。」
直到兩人回到俞音的住處,任翔才開口。
「這、這是應該的,傑克對你一點也不瞭解就這樣隨口批評,實在太過分了。他平常不是這樣的啊!」對於傑克今日反常的表現,俞音顯然很懊惱,至於對方的心意,她可是一點也沒有察覺。
對於她的單純遲鈍,任翔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苦惱。
「其實他的指控也不完全都是錯的……」心情有些鬱悶地慨歎,對於傑克直指自己不是個盡責的丈夫,這點他的確無法否認。
打從他與她的婚姻一開始,自己的表現就一直差勁到極點,像個任性妄為的年輕小伙子,總以自己的想法為中心而忽略了她,也難怪她最後會受不了的選擇離開
但,還不到結束的時候!
這趟來紐約,他早已打定主意要贏回她的心,成為一個完美的丈夫。
「你在說什麼呢?翔,你的音樂才華令人驚歎,才不是傑克口中那種只顧利益不懂欣賞音樂的商人。倒是你……這幾年為什麼沒有朝音樂界發展?我記得你很嚮往的不是嗎?」
枉費她狠下心來離開他、放彼此自由,就連在美國也不時掛念著他,翻遍了各類藝文報章雜誌,希望能從中得到他之後的消息,但卻失望了。
她一直很想問,得到自由的他,為何沒有去實踐自己的夢想?
「你認為我現在這樣不好嗎?」面對她少見的激動,任翔只是輕問。
「並不是不好,只是……只是你不是不喜歡繼承家業嗎?」她記得很清楚,對於這件事他曾不下數十次與父親起爭執,可為何如今卻……「啊!任伯伯還是堅持不同意嗎?可是,藍小姐明明說過會幫你的呀?」
「藍小姐?」捕捉到她話中的人,任翔皺眉問:「你是指妤菲?」
「是呀。」提到藍妤菲這個風姿動人、與他極為相配的女子,她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這關她什麼事?」嗅到空氣中的不對勁,這其中有什麼是他所不知的?
「當然有關呀!啊,難道藍小姐沒有出面幫你?」睜大了美眸,俞音語氣裡全是不敢置信——藍妤菲怎麼可以騙她?她明明說過很愛很愛任翔,會盡一切努力讓他達成夢想的呀!
「幫我?她要幫我什麼?你什麼時候和妤菲說過這些了?」他不記得他的小妻子和藍妤菲之間有什麼交情,倒是那時候藍妤菲對自己不死心的愛慕與對俞音的敵意比較讓他在意。不過,說到藍妤菲對俞音的敵意……
「是了!你們曾經私下見過面吧?都談了些什麼?」攫住她纖細的肩頭,任翔口氣急躁地問,四年來盤踞在心頭的疑惑,漸漸明朗了起來。
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副困擾暗惱的模樣,俞音心底升起一股委屈。「是她主動找我談的。我的出現……破壞了一切不是嗎?她說,只要我放你自由,以你的才華和藍寶財團的勢力,一定能讓你在樂壇發光發熱!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我成全了你們,也讓自己逃出孟氏得到自由,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你是因為她所以離開我?就因為她?!」
揉了揉發疼的額際,任翔怎麼也沒料到,當年讓她不告而別的幕後黑手,竟是藍妤菲?那個整死人的丫頭!
「這樣就很足夠了,難道你不這麼認為?」為他輕忽的口氣與態度感到莫名惱意,她滿腹委屈地用力推開他,轉身就往房間跑去。
「小音?」看見她微紅的眼眶,過去從不曾見過她掉一滴淚的任翔,心頭狠狠一慟,急忙追上前去。
「你……你走開!」
想要關上房門,卻被他高大的身形搶先一步踏入臥室,俞音氣紅了小臉也氣昏了頭,開始動手拿起床上的枕頭朝他丟去。
「小音,你在發什麼睥氣?為什麼哭?」身手敏捷地一連閃過兩個枕頭,任翔心底雖為她的眼淚心疼,卻也為她難得一見的舉動忍俊不住。
雖然俞音氣得朝他猛攻,但還是會擔心他的,瞧,眼下她不就放過了床頭的花瓶,改由較不具「殺傷力」的絨毛娃娃朝他丟來。
「咦?這娃娃……」毛絨絨的泰迪熊,非常非常的眼熟!
「啊!把熊熊還給我!」猛然察覺自己丟出了什麼,她飛快上前想搶回,可惜任翔高大的身子比較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