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自大床上爬起身,才遭人蹂躪過的唇瓣紅灩灩得十足誘人,原本樣式保守的白綢睡衣也因剛剛的掙扎而凌亂,微露出了大片香肩,下襬也不知在何時撩到了膝頭,少女光滑白晰的小腿正惑人地呈現在任翔眼前,教他不由得全身燥熱了起來。
該死!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這樣的美景自然會有反應!
可聽聽──
她這像是女孩子該說的話嗎?
雖然他與她已是夫妻,但事實上對彼此的認識仍形同陌生人,這姓孟的女孩居然可以在男人面前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不怕他一下子獸性大發,就這麼要了她?
滿腹怒氣無處發洩,任翔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竟對這未成年女孩的一言一行如此敏感,他只能氣悶地沉著一張臉,緩緩背過身不去看那令他慾火狂燃的誘人美景。
撿起方才被遺落在一旁的那張離婚協議書,他深吸口氣堅定自己的決心,重重地將那張他早已簽了字的協議書拍在房內的木桌上,狠下心對身後的孟音撂話。
「你如果實務就早早簽字,別妄想在這場利益結合的婚姻裡得到任何感情,我是不會認同一個我不愛的女人為妻子,更何況你的存在還是妨礙我自由的枷鎖,我是不可能給你任何好處的!」
是的!他的自由,他最崇尚的生活,全都因這女人的出現而毀滅!
她和他的婚約是一道無形中煉住他的枷鎖,讓他無法再度展翅高飛、遠離父親所欲讓他繼承的一切……
都是因為她!
所以,他是絕不可能在這場婚姻裡付出真感情的,她必須趁早認清這點才是。
撂完話後,任翔旋即惱火地轉身離去,並重重甩上房門,直到此時,默默坐在床上的孟音才有了動靜。
她緩緩下了床,起身走至木桌前,漆黑雙瞳幽幽地望著放在上頭的那一紙離婚協議書。
任翔瀟灑的簽名,刺眼地落在文件一隅,而另一邊空白處,則是她該簽名的地方。
只是……還不是時候啊!
輕撫著那一紙冰冷的文件,孟音清靈的臉龐忽然露出淡淡迷濛的微笑,笑容是那樣的憂鬱、那樣的哀愁,絲毫不符合她青春年華該有的神情。
這世界上,難得有人會在同一天簽下結婚與離婚的文件吧!
自己是不是給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呢?
將木桌上那一紙文件小心翼翼地對折、再對折,她手握著那張紙,身形裊裊地走至窗口。
微推開窗,一陣陣狂恣陰鬱的樂曲不知由何處傳了出來,磅P琴音凌厲中隱含不平的憤怒,在這寂寥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靜靜倚窗聆聽,一雙幽霧迷濛的眼望向窗外暗黑的天空,無神輕喃──
「你說,我的存在妨礙了你的自由,但至少……至少,你曾嘗過自由的滋味,而我,卻連自由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默默閉上眼,隱去眼底不為人知的淚霧,孟音靜靜地聆聽著那同她心情一般陰沉的樂曲,伴隨那聲聲琴音,一同無眠到天明……
第二章
婚後的日子平靜得像是座沉滯古井,同過往的十來年一個模樣,不過是換了囚禁她的牢籠,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少了些無情的冷嘲熱諷。
這樣的生活,對幾個月前還禁閉在孟家大宅不得脫身的她來說,該算是奢求了吧!
粉嫩唇畔微微露出淺笑,讓孟音原本略顯空靈的秀致臉龐,多添了些人性的神采,不再讓人感到那麼難以捉摸與縹緲。
靜靜走在別墅二樓的長廊上,聽見走道盡頭處的一間房內,傳來女僕芳怡和敏君的竊笑聲。
這幢偌大的宅子,若非還有幾位照顧她日常起居的傭人留著,偶爾傳出幾句笑語或對話聲,怕是會空寂得令人害怕吧!
有些好奇地,孟音朝那間她還未曾進入過的房間走去。
結婚快三個月,她幾乎是足不出戶地整日待在屋內,兩層樓的房子就算坪數再大也早被她摸遍,唯一不曾進去過的,就是位在走廊盡頭、正對著主臥室的這間房──她丈夫任翔的書房。
緩緩走至房門口,她正打算推門進入,卻在下一刻聽聞兩位年輕女僕的對話而遲疑了。
「從結婚到現在也快三個月了,少爺回這兒的次數可是用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出呢!」芳怡抱怨的語氣自房內傳來。
「就是說啊!都是因為那個少奶奶,你沒看,新婚當夜她就把少爺氣成那樣,我還沒見過少爺發那麼大的脾氣呢!」敏君也不悅地咐和。
說起任翔少爺,可是她們這些年輕女僕心目中最完美的白馬王子!
撇開良好的家世背景不談,任翔少爺俊帥的臉孔、優雅的舉止,多年來留學英國涵養出如古典貴族般的氣勢……歸屬於他的一切都是那麼耀眼炫惑,如今少爺突然娶妻,真是教她們扼腕不已。雖然說新任少奶奶容貌絕佳,但似乎是不得少爺的心,更讓她們這些女僕私下極為不服氣。
只是,人家終究是這家中的女主人,少爺不在,她們雖不好正面與她對峙,卻也擅於使些小把戲,故意忽略她的吩咐或是要求,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怨氣。
「我看吶,少爺跟那木頭美人的婚姻,大概也持續不了多久。」
「是啊,那女人能多在這待上一天,就該偷笑了……嚇!妳……」
兩個女僕口無遮攔地說著風涼閒話,不料卻在步出房門時,正面對上了靜靜站在外頭的孟音。
「你……少、少奶奶,你怎麼會在這?」芳怡和敏君神色驚疑不定,擔心猜測著自己方纔的對話被她聽去了多少。
「我只是瞧這房門半掩著,所以過來看看。」孟音淡淡地說著,對於方才聽到的閒話無心計較,清幽的瞳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也教兩位女僕稍稍放下一顆心。
「那、那也用不著一聲不吭地站在這,怪嚇人的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