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且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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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回到秋鳳院落,紀吟風一臉冷凝的坐在房中,一言不發。

  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的神情,蘇盈袖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跟前,清了清喉嚨,說:「我也不是不想告訴你,怕你會擔心害怕而已,你生氣了?」看樣子是真生氣了,從相識到現在還真沒見他露過這種表情呢。

  「我是妳丈夫。」他說。

  「沒錯。」事實如此,不需要反駁。

  「而且他們要殺的人是我,妳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原因?」他不希望做個無能的弱丈夫,那是對他自尊的踐踏。

  蘇盈袖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因為你不是江湖人,告訴你也沒用。」這個呆子,江湖事不是那麼容易說清楚的啊,而她也實在懶得去解說。

  「是那個飛來樓主?」雖是問話,但是他卻有九成把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嗯。」她輕輕點頭。

  「他不想對妳放手?」紀吟風心頭有些動氣,她都已經嫁為紀家婦,那個男人為什麼還不肯放手呢?

  她聳聳肩,亦感無奈,「雲飛來是個太過執著的人,我個人感覺他是個瘋子,而對於瘋子我們沒必要跟他一起瘋。」

  「但是瘋子的對象是妳。」這才是關鍵所在。

  「難不成你想把堂堂一樓之主關到瘋人院去嗎?」她調侃道。

  「可能嗎?」他揚眉。

  蘇盈袖搖頭,「你去作夢比較快。」雲飛來的武功之高是江湖人盡皆知的事情,能打敗他的人據說滿江湖不超過五個人,雖然她個人是挺懷疑的。

  「這可如何是好。」他無措的歎氣,一個心態不正常的男人對自己的妻子虎視眈眈,怎麼能不讓人擔心。

  「擔心也沒用,天一樣會黑,月亮一樣會出來,所以咱們吃飯去吧。」她笑著拉起他往飯廳走去。

  「有時候真猜不透妳在想什麼?」他感歎一聲。

  「你不是我肚內的蛔蟲,猜不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笑著扮個鬼臉,將他按倒在餐椅上,把飯碗塞入他手中。

  縱使心頭有再多的煩惱,看到她如花嬌顏紀吟風也只有拋諸腦後,或許她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也未可知。

  月上梢頭,二更打過。

  一條人影掠出秦淮河畔的秋鳳院,眨眼之間消失於茫茫夜色中。

  飛來樓──武林第一樓,位於金陵城外三里之地的一處山丘之上,讓過往江湖人士心生畏懼,不敢在此地多生事端。

  月光下一抹倩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飛來樓腳下,晚風吹起帷帽的輕紗,露出如夢似幻的清絕容顏,讓人有月宮仙子下凡的錯覺。

  樓門慢慢打開,一身黑衣的雲飛來走了出來。

  「妳果然如約而至。」他對此很滿意。

  蘇盈袖笑道:「能得到樓主之請,是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妾身怎麼可能不來。」

  「請。」

  「樓主客氣。」

  兩條人影一前一後走入飛來樓,樓門悄然闔上,就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牆壁之上鑲嵌的豆大夜明珠,將樓內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賓主坐定,香茗上桌。

  「樓主請妾身赴約不知所為何事?」她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不想多作耽擱。

  雲飛來深幽如海的眸子看向她如花美容,「何必明知故問。」

  「樓主,」蘇盈袖容顏一正,「妾身已是有夫之婦,樓主又何必癡迷如故。」

  「這是我的事情。」他冷笑。

  「既然樓主這樣說,妾身也沒有話好講,只不過我輩江湖人之間的糾紛還是不要牽扯平民百姓為好。」

  「妳在擔心他嗎?」雙手緊緊抓緊座椅扶手,檀木製成的扶手瞬間化為粉末。

  蘇盈袖輕描淡寫的瞟了一眼,泰然的道:「妻子擔心丈夫的安危是人之常情,樓主大可不必如此憤怒。」

  他一動,她就動,兩人之間終究隔了一丈的距離。

  「妳要逼我殺了他?」他猶如受傷的野獸般低吼。

  「殺了他,他也依舊是我的亡夫。」

  「但他已經是個死人。」

  「哦,」她若無其事的應了一聲,「我正好對守節也挺感興趣的,要是朝廷能給我立個貞節牌坊就更好了。」

  雲飛來額際青筋暴現,鐵拳緊攥,「江湖送妳踏月無痕鬼見愁的名號,果然實至名歸。」這是整個江湖人士之痛,卻苦於無計可施。縱觀江湖,她的仇人遍天下,相對的朋友也滿天下,是個人人頭痛,人人無奈的角色。

  「多謝樓主謬讚。」蘇盈袖拱手道謝。

  「妳以為將他放在秋鳳院內就平安無事嗎?」他的笑容嗜血。

  蘇盈袖心頭一緊,面上卻鎮靜如故,輕笑道:「樓主這樣講,妾身也沒什麼辦法可想,畢竟我現在遠水不解近渴。」早知道就該帶他一起出來的,該死。

  「妳明白就好。」他唇線輕揚,露出幾分得意。

  「樓主要以妾身丈夫為人質要脅於我嗎?」她揚眉。

  「那有用嗎?」他反問。

  「恐怕沒用。」她攤手,「如果我因為他而委身予你,只怕我家相公用自絕於世,結果還是一樣的。」

  「所以,我並沒有打算這麼做。」

  「想必樓主的手段一定出乎人意料之外了。」她一副好奇的表情。

  「妳行走江湖這麼久,有沒有聽說過『處子淚』?」他邪肆的一笑,返身落坐,有了閒暇跟她閒話家常。

  蘇盈袖眸光閃了幾閃,心頭大駭。「處子淚」──處子淚落五更天,是江湖盛傳最惡毒的一種催情劑。服食處子淚的男人如若不與處子交歡,必定經脈爆裂而亡。而據說如果服食處子淚而得以生還者,此生對催情藥物終生免疫。

  只不過據說當年研製出此藥的苗女因此藥太過惡毒,並未留下處方,但是她當年用剩的一半後來不知所蹤,想不到雲飛來居然得到手,並拿來對付個文弱書生。

  「我不殺他,可是我相信就算他能活下來,沾過其他女子的他也不會再讓妳留戀半分。」他惡毒的笑著。

  蘇盈袖瞪著他,他是料定了已嫁為人婦的她童貞已失才會用這樣惡毒的春藥,只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它獨特的安排,是他這種凡人無法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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