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去備車。」
「不用了,我想用走的。」
「啊!小姐,你不能一個人走啊,我馬上找人保護小姐。」香香對上回小姐發生意外的事仍心有餘悸,怎麼也不肯讓她在沒有男了保護之下外出。
柳顏無奈的看著她,歎了口氣道:「我只是到街上走走,能出什麼事?」
「小姐,少爺交代你出門一定要有男丁隨行,我不敢違抗啊;況且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有準備總是讓人比較放心。」香香哀求道。
不忍侍女擔心,柳顏只有讓步。「好吧,找兩個人陪我們出門就好了,我先到大門等你。」
「是,奴婢立刻出找人。」香香聞言立即飛奔離去。
柳顏慢慢地走過庭園、曲廊,來到大廳,又過了主院,守門的僕人看見她要出門皆是一愣;在她的要求下,不敢不從地開了大門,看著她走出大門,眼睛同時注意著她。
柳顏站在石階上看著天邊壓低的雲朵,忽地,一陣冷風吹過她的頸項,白皙的肌膚上爬滿雞皮疙瘩。
她向右輕移眸,對街牆下站著一個幾近透明的模糊人影,即使對方五官模糊不清,但她知道那人影正瞪著自己不放,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行動。
「小姐!我們來了。」香香帶著兩名家丁,氣喘吁吁的跑近,一見她盯著前方發呆,忍不住瞥了過去。「小姐,你在看誰啊?有人嗎?」
「沒人,我們走吧。」柳顏移開眼,淡笑道。
「是。」香香縱然心中懷疑,也不敢多說什麼。
*** *** ***
走出巷子,轉入大街,霎時人群如潮般湧來,久未出門,過多的人影在眼前晃動,晃得柳顏有片刻的暈眩,好不容易壓下那股暈眩感,她緩步走入人群中,只是身邊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始終跟著自己。
她沒有理會那個「人」,與香香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那人影見柳顏不理,不但不離開,反而更加接近她,幾乎是貼著香香的背。
香香忽然打了個冷顫,摸摸自己的手臂道:「小姐,今兒個天氣怪冷的,你會不會冷?」
「我不冷,但累了,我們上茶館坐一下吧。」柳顏輕瞥在香香背後的人影,伸手輕拍她的背。
那人影倏地退開老遠。
「是。」香香應道,忙攙著她走進對街的茶館。
在進入茶館不久,柳顏就發現那人影沒有跟著進來,心中正好奇時,就見莫允飛由樓上偕同一名中年人下樓,這才明白那人不敢進來的原因。
「顏兒?你怎麼出門了?」莫允飛一看到她,先是一愣,繼之皺眉地走近她,朝香香射去一道怒光。「香香,你怎麼讓小姐出門?」
「奴婢攔不住小姐啊。」香香縮了縮肩,害怕地躲到柳顏背後。
「大哥,不怪香香,是我覺得悶,才說要出門散心的。」能夠遇見他,除了詫異外,更多是驚喜。
「但你的臉色那麼白,快上車回去……」他皺著眉頭,銳利的眸子向門外掃去,卻不見車子,臉色更難看。「車子呢?你該不會拖著病體一路走過來吧?」
香香和兩名家了聽到他冷怒的聲音,不禁脖子一縮,頭皮發麻。
「我的病早好了,而且走路也能活動一下,你不用擔心我。」
「怎麼能不擔心?」雖然避不見她,但還是掛心她啊。
他拉著她的手轉身要往二樓走,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朋友,才想起他不是一個人來,不禁尷尬。
「這位想必是秦兄弟的義妹柳姑娘了?」中年男子笑道。
「嗯。」莫允飛輕咳一聲道:「顏兒,這位是為兄的朋友林子建大哥。」
「柳顏見過林大哥。」柳顏盈盈一拜。
「柳姑娘不用多禮。」林子建仔細打量她,忽然迸出一句:「柳姑娘神色不佳,最近凡事小心為上。」
莫允飛神情一凜,「林大哥何出此言?」
「林某知秦兄弟不信鬼神,但有些事還是不能不信啊。」林子建笑道。
「我沒有不信。」他反駁道,若是不曾遇過土地公或見過柳顏的情況的話,他是不會相信,但偏偏他什麼都經歷過,不能不信。「我知道大哥精通面相易卦,更諳五行奇術,你看出顏兒該注意什麼嗎?」
「這……」林子建看了看四下許多人好奇的豎耳傾聽,不由得一笑。「我們上樓說吧。」
「大哥不是有事?」他是路過此地,特來看自己,接著又要往北而去。
「能在此相見也是緣分,而我既已開口,自然要說個清楚分明,才能放心離開啊。」林子建笑道。
聽他這麼說,莫允飛也不再多言,讓香香與家丁在樓下休息,隨即與柳顏跟著林子建上樓。
一在樓上安靜的角落坐定,莫允飛立即問:「大哥剛才說顏兒神色不佳,是指哪一方面?」
「看柳姑娘的面相,該是通靈體質吧?」林子建沉吟一會兒,開口問。
莫允飛一愣,不知該不該否認,就聽柳顏柔聲承認。
「是,我可以看見別人不能見的東西。」
「其實依柳姑娘的面相來看,你不該還活著,早在幾年前就該魂歸西天了。」林子建一見她,第一個疑惑就在此,明明該死的人怎能存活至今?
莫允飛聞言臉色一白,他知林子建鑽研命理,卻不知他功力如此深厚。
「不瞞大哥,顏兒在九歲那年是曾生一場大病,我們都以為她活不了,但她卻奇跡的復元。」
「這不是奇跡,而要歸功秦兄弟啊。」林子建搖頭笑道。
「我?小弟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我看過你的命盤,你正是陽年陽月陽日生的陽火之人,有你陪在柳姑娘的身邊,她即使招來陰魂圍繞,也不致傷身,因為你的陽火能夠在她的身邊形成一道護咒保護她。我想當年她重病之時,兄弟也曾陪著她吧?」
莫允飛聽他說的與當年土地公所言一致,更加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