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自由的活著,崎南,她無聲的在心裡說道,這是我愛你惟一能為你做的一件事,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愛你。
「熏,我說玩笑時間已經結束了,你……」
「對,玩笑時間的確已經結束了。」她截斷他說道,「因為我已經答……答應才賀大哥的求……求婚,決……決定今年先和他……和他訂婚,後年畢業就嫁給他,你……」。
「你在結巴。」
淺倉熏立刻閉嘴。第一次憎恨起自己來,她怎麼會這麼笨,連說個謊都不會,結巴,該死的結巴!為什麼他就不能對她的結巴視而不見呢?老天,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斷了愛她的念頭?老天,你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呀!她的心好痛。
「咦?伯父、伯母、小惠,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都站在外頭?還有像是聽到她的求救聲似的,老天竟真的派來她所要的救星——才賀龍一,淺倉熏一聽到他的聲音後,便急切的轉身投人剛下班回家的他懷中,緊緊的擁著他不放手。
「才賀大哥。」
「小熏?」才賀龍一愣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的輕拍著她背膀問道:「怎麼了?你怎麼哭了?不要哭,不要哭。」見她哭得傷心,他毫不猶豫的放下手中的公事包,以雙手將她整個人擁進懷中。
「拿開你的手!」野間崎南握緊雙拳,瞪著這一幕咬牙迸出聲道。
才賀龍一怔了一下,竟真的聽話的放開擁住淺倉熏的雙手,可是不到一秒鐘他的雙手卻又再度回到她身上——被她硬拉回去的。
「才賀大哥,我們結婚吧,不要等我畢業了,我們早一點結婚吧,要不然我會一直避不開他的糾纏,才賀大哥,我們結婚吧,即使是先辦戶口也好,你快點要我,讓我成為名副其實的才賀太太好嗎?才賀大哥。」淺倉熏靠在他身上,緊緊的攀附著他,就像將他當成了汪洋中推一能救她免於溺死的一條船一樣。
「小熏……」
「你反悔自己說過的話了嗎?才賀大哥,你不要我了是嗎?」 她抬頭看他,淚水一滴一滴的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我……不,不要哭了,熏,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我……」
她突然踮起腳尖,在他有些慌亂著安慰她的嘴巴上印下一吻,並道:「我愛你。」
「夠了!」一聲疑似爆炸般的怒吼聲在眾人耳中炸開,嚇得毫無防備的眾人睜大眼,心跳倍增的狂奔著。「你我都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熏,但是你犯不著表演這場戲給我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放棄你或離開你的。」野間崎南看著她說,聲音中除了些許的怒火,充滿的全是對她濃濃的情感。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纏爛打……,不……不要臉。」她的聲音緊繃著,彷彿夾帶著深深的怒氣似的,但天知道那全是椎心泣血的痛苦,「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不要再來煩我?我已經跟你說我要結婚了……」
「如果你真這麼想結婚的話,我現在就娶你。」他打斷她說。
「你……我拜託你去娶惠好嗎?她才是你該娶的人,我……」
「我這輩子只會娶一個人,那個人叫做淺倉熏,就是你……」
淺倉熏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心在哭泣,為他的深情與自己的無力回報而哭泣著,他為什麼不能少愛她一些,她憑什麼讓他傾心愛戀、她……老天,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放過他?一命抵一命行嗎?如果行的話,我願意馬上死去。
「不要再纏著我了,野間崎南,如果我連結婚都不能逃過你的糾纏的話 那麼為了逃開你,我會去死的。」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眸中竟閃爍著毅然而然的堅定決心。
「小熏,你在說什麼?」才賀龍一瞠目結舌的瞪著她責斥道。
「你若纏著我的話,我會去死的。」淺倉熏沒理他,她直視著野間崎南再次重複的說道,並冷靜的加了一句話,「我不是在開玩笑。」
野間崎南心頭猛然一震,感覺由心臟流出來循環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全變成了冰水一樣,讓他整個人都受了重傷。我會去死的,我不是在開玩笑, 她怎麼可以拿這個來威脅他?她怎麼能?!
飛鳥在空中盤旋,小狗在週遭汪汪叫,貓兒爬上牆頭,老鼠在水溝裡蠢蠢欲動……
「不!不要!」淺倉熏駭然的驚聲尖叫,別人或許還沒有注意到週遭氣氛的改變,但是她卻一清二楚週遭發生了什麼變化,她不能讓人知道崎南的異能力,否則殺人償命,被驅遣的狗所咬死的四條人命……不!「不要這樣,你真的想逼死我嗎?你要我馬上死給你看嗎?好!」驀然,她像發瘋似的衝撞向街邊的電線桿——
「熏!」
「小熏,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才賀龍一在千鈞一髮之際阻止了她
淺倉熏一臉悲痛的看著野間崎南,你真的要看我死嗎?崎南,你真的要親眼看我死,才願意對我死心嗎?
看著她,野間崎南豁然轉身面對淺倉惠,「淺倉惠,你的奸計永遠不會得逞的,就算死,我這輩子也不會娶你的,你繼續去作你的春秋大夢吧!」他用著能使地獄結冰的聲音對淺倉惠說道,然而沒有多留一秒、多說一句話,他眼不斜視的走向他停放機車的方向,引擎聲才響起,他連人帶車便已消失在眾人眼中。
望著他離去所留下一片灰飛空氣中的塵沙,淺倉熏感覺到落下來灰塵一點—滴的淹沒了她傷痕纍纍的心,從現在起,她知道自己的心已被封閉,她再也沒有一顆屬於自己的心,她已沒有了心。
仰躺在榻榻米上,瞪著天花板發呆,野間崎南完全不知道自己同樣一個姿勢維持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者根本已經超過一天的時間,因為窗外的太陽似乎已爬過山頭,正準備往西方落下,他到底在榻榻米上躺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