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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甚至,她還希望樂揚別再回來,以免讓她再想起那令她驚懼的一夜……都守了兩個月,不知為何,那痛楚與悚懼與鬼魅打轉般直繞在她身旁,令她地一刻可以忘記那一切。

  「揚兒才是你的夫君,他當然得回到你身邊,否則你不成守活寡了?」樂老爺子頓了頓又道,「而這揚音閣也不能沒有揚兒打理,否則亂成一團糟,我這老頭也無力去打理這一切。」

  「都是詩意無能,無法幫公公的忙。」

  聽到樂老爺子這一番話,那一張笑靨如花的絕麗艷容驀地黯淡下來,唐詩意望著自己不全的手指,心頭沉重得像壓了一塊大石,痛楚艱澀得難以呼吸。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一年一度的詠春飲宴就快到了,揚兒得進宮獻箏,還得在宴上彈唱一曲。」樂老爺子一見自個兒失言,急忙想為自己無心的話語解釋,但精爍的眼眸一望見那歪曲的手指,不禁歎了一聲,「這親家實在是好狠的心腸……」

  他真是不懂唐老爺子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但像詩意這般體貼窩心、才貌雙全的女兒,他還有什麼不滿?再有天大的禍事,也犯不著對這個不滿六歲的娃兒下這麼重的手呀。詩意若是他的女兒,他疼都來不及了,哪裡忍心傷她?

  「這事兒怪不得我爹的。」是呀,若是她能夠像個常人女孩一般,說不定爹會更疼她一些。不過,這只是猜測罷了,沒有個準則。

  「現下還疼嗎?」樂老爺子抓過她的手,專注地望著。

  「若是現下這種氣候是不疼的,但……若是炎夏與寒冬,每每便會在睡夢中疼醒。」望著公公抓住她的手,瞧得仔細,眼中皆是關切,不禁令她雙眼發燙;可惜,若眼前的人不是公公,是爹的話,那該多好。

  「苦了你了。」這孩子的一生走得乖舛,他非得要兒子多疼她一些不可。

  「一點都不苦……」唐詩意淡笑,突地感覺到胸勝利一陣悶氣亂竄,卒不及防地湧上心頭,酸澀的嘔吐感逼得她別過臉去,乾嘔了幾聲,一張原是粉杏色的瑰麗面容霎時轉為一陣慘青。

  「詩意……」樂老爺子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她身旁,示意婢女打水來,將毛巾打濕,遞給了正嘔聲不斷的唐詩意。「究竟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吃了什麼壞食吧?」

  「不曉得。」嘔聲漸歇,感覺到勝利中的翻攪總算平靜下來。「這幾日,不知怎地無端端地總想吐。」

  「想吐?!」樂老爺子眼睛一亮。

  他仔細望著她蒼白失血色的臉龐,不斷地回想著當初揚兒他娘有孕時,似乎也是這個樣兒的,難不成……

  「來人!差大夫入閣診治,小樂子,你帶著閣內所有的壯丁,到少爺會去的地方尋上一遍,若是見著人的話,立即給我押回來!」樂老爺子快速地發落著,再轉身對一旁的婢女說:「還杵在那兒作啥?還不快過來扶少夫人回房休息去?」

  一干婢女見狀,立即三三兩兩地湊到唐詩意身邊,七手八腳地將她攙回房裡去,偌大的中院裡頭,就只剩下笑呵呵的樂老爺子。

  「這下子,我可要抱孫子了!」

  ***

  當小樂子在風雅樓找到樂揚,再把他架回揚音閣時,已是卯時三刻,天都快要大亮了。

  一路上聽著小樂子述說午後發生的事,他心裡頭不斷地冒出疑問——她若是有孕,那麼她肚裡的孩子會是他的嗎?畢竟早在他碰她之前,她日不是完璧之身了,天曉得她是與哪個野男人搞出來的?

  踏著碎石子路因到自個兒的新房前,心中卻揮不掉那滿溢的苦澀。該列的女人,他都冷落她那麼久了,難道她不會自動自發地離開嗎?實在不願再見她一面,每見一遭,便益覺得她是鬼魅纏身一般,愈抽離不了留在她身上的祖籍。

  可愈是抗拒,她那抹裊裊倩影愈是烙在他的心上揮不去,想見她的慾望劇增,火辣辣地燙熾他的心魂。伸出的手尚未碰到門板,不禁又縮回……伸縮之間矛盾叢生,猶豫不定。

  啐,他是怯懼什麼?不守是見個女人,見個與他一夜夫妻的女人,他何所畏懼!

  樂揚在心中不知暗罵自個兒多少次,然而,他卻依舊踏不出這一步,直到遠方傳來一聲雞啼,震回他飄忽不定的心魂;他牙一咬,一腳踹開門板便往內室走去,一眼便望見那抹倩影,心神沒來由的一震,霸氣的眼眸悖逆心智,貪婪地鎖在那勾心攝魂的絕艷側臉,感受一那含苞待放的花兒在他離開的這段時日裡,已艷工為芬芳吐息的花朵。

  只見她吃力地揮動手中的筆,像是在寫些什麼,專注得連他引起的聲響也沒聽到,任由墨水在那白紙上凝成一個個娟秀的字體。他緩緩地走近她,強迫自己移開眼眸,望著散亂在圓桌上的書籍,有列女傳、樂府統策、話本……話本!?想不到這女文人也看起這通俗的玩決兒。

  待他大略地望著滿室不變的擺設,再情不自禁地轉回她身上時,冷不防地,竟與那一雙揪心的眼眸對上。

  「你回來了?」她顯得有點驚訝。

  唐詩意瞠圓了杏眸,不算俐落地收拾著散亂一桌的書籍。沒想到公公真把他給逮回來了,她以為自己還可以過好長一段的逍遙日子。

  「不能回來嗎?」他粗聲以對。他微瞇起眼眸,掠過她稍縱即逝的惶惑,下顎不禁收緊,大叔地走向床榻,一雙陰鷙的黑眸卻同離開她半刻。

  「不……」唐詩意將桌上的書籍收好,綽約多姿的身子如無骨幽魂一般飄回床榻邊,一雙澄澈的眼眸不知該看向何處。

  她還不習慣與人親近,還不習慣伺候個男人,他沒預敬地回到她一人獨處的幽然天地,反倒令她無所適從。

  「你的身體還好嗎?」望著她那一雙仿似可以擰出水來的翦眸,令他不自覺地退去自個兒與生俱來的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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