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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我以為以你和襲衣姑娘的感情,你定是想納她為妾的。」她不過是順著公公的意思再揣度他的意思。

  「你自以為你是誰,竟能夠為我納妝?」他的大手使勁地扯住她高綰的髮髻,簪花金釵、翠花流蘇皆落下,髮絲如瀑散落。

  她分明是為掩飾自己的罪行才捉他當墊背的。

  她是打算離開他,好讓她可以與她所愛的人雙宿雙棲嗎?她是在癡人說夢,他寧死也不會成全她!

  「我……」望著他如猛獸般的狂猛野烈,幽沉的眼眸仿如是鬼魅一般的浸滿魔性的詭痕,唐詩意頓時語塞,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是不是打算要與那個野男人離開這時,好讓我背負著臭名,一輩子無法在臨安城立足?」他將她刷白的小臉拽到他的面前,額懷額親密地碰觸在一起。「你信不信在你打算毀了我之前,我會先讓你身敗名裂?信不信我會讓你唐家一輩子無法在臨安城生存下去?」

  若是她真打算狠心待他的話,他可是一點也不會心軟的。魔佞錳猛的眼神警告著唐詩意。

  她不過是順著公公的意思打算為他納妾罷了,為什麼會扯出令人膽戰心驚的事來?

  「你別以為我真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不知道你的心底一直懸著個男人,但我告訴你,我沒有因為你的不貞而休掉你,已經算是仁慈了,千萬別逼我把你休回唐家!」

  望著她微啟的朱唇,兩泓秋水仍是一片迷濛地望著他,他突地俯下臉,殘眶地覆上她柔軟的唇,霸氣而貪婪且帶點懲罰性地索吻著她生澀的唇,大手更是飛上她胸前的渾圓,恣意而放蕩地掐揉。

  「放開我!」她驀地推開他,一張粉臉紅裡乍白,瀲灩的水眸含怒挾恨地瞪視著他一臉的狂然。

  她終於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了,也總算搞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原來他從頭到尾都不曾相信過她的清白,甚至以此為題在她身上大做文章,荒唐地斥責她。

  她是獨立特行了些,但那並不代表她是一個不知恥的女人,更不表示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倘若他真是一點也不喜歡她,他大可以不要接近她、不要碰她、不要擾亂她現下平靜的生活;但是他像是報復一樣,不但譏諷她、嘲笑她、傷害她,甚至盡其一切地將她的自尊丟在地上踐踏。

  她……多可悲!

  掏盡心肺地愛他,他不領情便罷,為何還要殘酷地蹂躪她?

  「滾!」唐詩意像是發了狂似的大吼,一把將他推出床畔,聲嘶力竭、淚如雨下。「滾出我的房間,滾得遠遠的,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沒那資格趕我!」他的手扯住她揮舞的小手,雙眸詭邪地凝視她抖得如秋葉飄零的身子。「而且你最好也別逼我休妻!」

  「你休吧,休了我吧!終其一生,我不願再見到你!」她咬牙怒道,淚水順著滑如凝脂的粉臉滑下,淌濕她的襟口。

  夠了,一生有愛便已足夠,何必再奢求被愛?

  只怕得不到心中希冀的愛,反倒是被人傷了一身,痛楚得躲回自個兒的天地,獨自舔著自個兒的傷!

  若不愛好,便放她走吧,要她日日夜夜望著他無情而傷人的眼眸,她寧可背負醜名,在道觀裡過完這一生。

  「你真是打算離開我?」他咬牙悶哼道,雙眸瞪如火炬,怒收眉齊飛沖天,有力的雙手更是掐疼了她。

  「是詩意太過醜陋配不上你,請你休了詩意吧!」淚水緩緩地淌下粉臉,眉宇之間仍是文人的倔傲。

  這樁婚事原本便不應該性的,原本他們兩個在姻緣簿上便是無銜接的,是神差鬼使才會令錯誤性,而她現下要拒絕這一項錯誤,徹底地結速這一段不應該存在的婚事!

  這樣互相傷害的日子太累了,她一點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到此為止吧,痛到此便夠了,夠了……

  樂揚緊瞇起厲眸,來回梭巡著她真切的臉龐,無一處不說著她欲離去的堅決,心頭如萬箭穿心般地鑽入心底,神魂俱滅。

  「好!」他的眼瞳驀地閃著邪芒,啞著嗓子暴吼道:「我就順了你的意,把你休回唐家!」

  若是她真要離開,他要個有體無魂空殼子也無用,倒不如放她遠走,也好過自己一輩子情傷。

  話落,他便拂袖而去,頭也不回,令人感覺不到任何的不捨,遂唐詩意的淚水落得更是猖狂。

  他一點也不在乎、一點也不心疼,在他的心中,她的存在竟是渺小得激不起任何漣漪。

  想開口喊他,然而傲氣卻哽在她欲開口的喉頭上,滯礙她的話語,令她只能無助地垂下細肩,緊咬下唇,任由滲出的敵國絲和著淚水淌在她的衣襟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腥紅色。

  繾綣心戀的無塵秋水直望著那已不見樂揚蹤影的大門,淚水像是滂沱大雨一般,狂然地滴落,刺痛她的眼眸。

  捧著疼痛的胸口,她終於放聲哭倒在床榻上,訴盡她一生走來的落寞哀愁,道盡她卑微祈求被愛的希冀,然而她的傲氣並沒有令她放任脆弱太久,不一會兒後,她起身拿出手稿,提起筆來,洋洋灑灑地落下幾個字,抹去臉上乾涸不了的淚水後,毫不戀棧地出走……

  若是他可以不在乎,那她也可以堅強地假裝不在乎!

  第九章

  「你休了詩意!?」

  向來溫文儒雅的樂老爺子一見樂揚滿臉不在意的模樣,淡然地向他報備剛發生的事情時,不禁怒不可遏地暴喝一聲。

  「你說,詩意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條,好讓你可以自作主張地休了她!」

  「無子、淫佚。」樂老爺子方停口,坐在大廳上一副慵懶詭邪的樂揚立即接口,毫不遲疑。

  是借口,卻是最真實的借口。

  「無子?」樂老爺大手拍擊著一旁的高幾,走到他的面前,指責他道:「你和詩意不同房,你要她如何有子?有個屁還來得快一點!而你又說淫佚……你倒告訴我淫佚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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