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笛更加摟緊了丁叮,她天真、她善良,不懂得為自己打算沒關係。他的心夠黑、手夠毒,一定會保護她。
「師姊,這輩子可千萬別離開我,否則我怕妳被人賣了,還會幫人數銀子。」
「我有這麼笨嗎?」丁叮沉醉在他懷抱裡的酥麻神思突然清醒過來,起腳就給他的膝蓋來上那麼一下子。
「唉喲!」曲笛疼得差點跪下去。
「爹爹說得沒錯,你果然是個大壞蛋,連對師姊都這麼沒禮貌。」
「妳還沒見過真正的大壞蛋呢!」曲笛撇撇嘴,突然笑得很詭異。「要不要我帶妳去見識一下什麼叫貨真價實的壞蛋?」
丁叮難掩好奇,這師弟總有一堆鬼主意,儘管她功力遠高於他,也常被他耍著玩。
可偏偏他又總能討她歡心,帶她四處見識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對於他的提議,她還真是……心癢難耐啊!
「真的是帶我去玩,不是騙我?」上過那麼多次當,她也學會質疑了。
「騙妳的是小狗。」
丁叮又考慮了好久,還是掙不過心底的好奇。「好吧!我跟你去。」
「那妳先把眼睛閉起來。」
「為什麼要閉眼睛?你不會又想詆我吧?」
「閉眼是為了培養氣氛,等妳把情緒醞釀到最高點,我再給妳一個驚喜,包管妳終身難忘。」
「真這麼神奇?」她總覺得曲笛笑得好賤,教人好想一拳揮過去。「如果你敢騙我,罰你抄論語一百遍。」
「我無所謂啊!反正信不信由妳。」
曲笛越是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丁叮心底的好奇越被勾得發漲,終於忍不住如他所言,閉上雙眼。
「好了,我已閉上眼睛,你要讓我看的大壞蛋在哪裡?」
「就快來了。」哎呀,都跟這個可愛的師姊廝混了三年,他應該也教會她很多心眼,怎麼事到臨頭,她還是這樣天真呢?那就怨不得他再做一回壞事了。
學會武功就是有這樣的好處,想吃丁叮豆腐,再不必裝瘋賣傻扮可憐;反正她本來就不懂這些男女情事,他只要手腳快一點,還有什麼便宜是佔不到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鼻息交錯,甚至連對方的心跳都一一入耳。
曲笛眼中只有丁叮,膚如凝脂,眉目如畫,長髮不髻不綁,披散肩後,烏木般躍顏色更襯出她頰若粉桃,香氣撲鼻。
他情不自禁嚥下一大口唾沫,這三年來也沒少佔過丁叮便宜,但要如今天的親近……也罷!再過三年她便及笄,兩人就可以成親了。
而且他早認定今生非她不娶,又去在乎那些世俗道德做什麼?
他俯下身子,雙唇印上她的。
丁叮只覺得好像有一股電流從腳底爬上了背脊,然後竄進心裡,她不禁全身顫抖,雙腳發軟。
這兩人畢竟年歲還小,曲笛幼時雖偷窺過青樓花魁洗澡,但對男女情事也是一知半解,就這麼吸著她的嘴兒,然後就不曉得該做什麼了。
而丁叮更是純潔,被他一親,腦袋發脹、身體發熱就算了,還情不自禁閉起了氣息。
但這樣長時間地對著親、憋著氣,哪怕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挺不了太久。
果然,一刻鐘後,功力弱的曲笛先翻起白眼,接著丁叮也有了昏厥的跡象。
又過半刻鐘,兩人一前一後栽倒地面。
這第一次的親吻居然是以兩人一起昏迷作結,日後他倆若是成親,說給子孫聽,倒是一個可以永世流傳的笑話。
*** *** ***
今日天很藍、風很涼,白雲莊裡一片清幽。
見鬼了,白雲莊也會有清幽的一天?!
打曲笛拜進丁還門下,這莊子裡就三不五時傳來打鬥聲、呼嘯聲、房屋倒塌聲……總之就是聲聲不絕於耳。
而今天,奇異地,曲笛坐在莊前的空地上繡花。
沒錯,他正在繡花,繡的還是超複雜的百鳥朝鳳圖。
這也是他吃多了丁叮繡花針的虧,雖然覺得男子漢大丈夫,拿針繡花不像樣,可比起變成假娘兒們,他更受不了武學造詣始終不如丁叮。
既然玲瓏門的一切武藝都習從自然,聽雨可成花雨劍,觀雪變成厲雪刀,賞柳可得拂柳手,繡花即成了十八穿脈術。
所以曲笛開始學繡花,甚至連燒火煮飯、做菜都學,下定決心要贏過丁叮。雖然這決心起意是不良的——武功學得好,想吃丁叮豆腐、佔她便宜也順利些嘛!
但就因為曲笛是狠下苦心之人,丁還斷言不出十年,曲笛的成就定在丁叮之上。
當場,曲笛舉起拳頭把丁還揍成豬頭一顆。讓他再等十年才能偷著香、竊著玉?想得美咧!只要她一及笄,他立時便要將她娶進門,一刻都不容緩。
現在離他夢想中娶妻的日期只剩兩年了,他非得再加把勁不可。
都怪那殺千刀的丁還,明明收了他做徒弟,還一天到晚往外跑,也不多花些時間留在莊子裡指點他武學,像什麼師父樣嘛!
這回更誇張,一去一年,害他心裡積了一堆疑問,卻找不到人解答。以他目前的成就,丁叮已經很難給他太大的幫助。
「師弟。」丁叮端著兩碗桂花湯團走出來,將其中一碗放在曲笛身邊。「你說爹為什麼一去經年?他以前從沒這樣過啊!」
「誰知道?打我進莊開始,他就三天兩頭消失無蹤,短則三、四日,長則三、四月,到後來……」咦!現在想來,丁還似乎在躲他耶!否則離開的時間怎會越來越長?他有這麼恐怖嗎?
「唉,我前兩天上蘇州城,聽酒樓的人說,江湖上好像又起風波了……」她還沒說完。
曲笛拋下繡花針尖叫。「師姊,妳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進城玩也不叫我一起。」
「誰沒叫你了?都叫了幾百聲啦,又是誰跟我說正繡花沒空,要我自己去的?」丁叮雙手插腰,頗有茶壺架勢。
「呃?」他不記得有這回事啊!該死,最近練功練到腦袋發暈。看丁叮臉色不是普通難看,他小小驚慌一下,忙思考怎麼移開她的注意力。「對了,師姊,妳說……江湖最近又起風波,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