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痞子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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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丁叮歪著頭長思起來。曲笛的話不無道理,酒若真的一無是處,何以流傳千古?又怎會讓無數名人聖賢拜倒其下?

  「師姊,莫非妳從未嘗過酒的美味,所以才一味地聽信那些昏庸之人的說法,認為只要沾上酒就是壞東西?」

  「呃?」似乎真是如此耶!

  「師姊,妳這樣就不對了,妳也教過我,凡事要眼見為憑、耳聽為實。這酒究竟是什麼東西,妳總要親自品嚐過了再來論它的好壞,連喝都沒喝過,是不能說它不好的。」曲笛就像一隻正試圖誘惑獵物入網的老狐狸。

  天真的丁叮點點頭。「你說的也有理,這酒是好是壞,我應該親自品嚐才對。」

  「師姊請。」曲笛歡快地找出一隻小碗,倒了半碗酒恭恭敬敬遞到丁叮面前。「這第一次喝酒一定要細細品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最好能再佐些乾果、花生、核桃、肉乾之類的小點心,這酒的滋味嘗起來就更好了。」

  「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她記得他剛才說過,今夜也是他第一回喝酒。

  他靈機一動。「我瞧師父都是這樣的嘛!他老人家喝了這麼多年的酒,想必最瞭解如何品出酒的美妙。」

  「有理。」她細細品了一口酒,汁液方入喉,一股熱辣自小腹升起,在體內巡迴九轉,烘得她整個人暈陶陶,美目不覺漾起一層水霧。

  曲笛強咽口唾沫,雙目一瞬不瞬盯著她乍起嫣紅的俏臉。古人云,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誠不欺人也。

  他現在就覺得在酒意烘托下,丁叮美得更勝月宮中的廣寒仙子。

  「師姊,這酒好喝嗎?」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她。

  「嗯……」她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道,我……頭有點暈……分辨不出來……」

  「沒關係,一口不夠,再來一口,總要嘗出滋味,是不?」

  「也對。」

  她就這麼被他半哄半騙的,將小半碗酒喝了個精光,醉倒了。

  而趁她喝得半醉之際,曲笛加快速度將丁還的藏酒一次喝得涓滴不剩,憋了這麼久的酒蟲總算給餵飽了。臨睡前還抱著有便宜不佔不是男子漢的念頭,將丁叮緊摟在懷裡。

  他是醉死了也要抱著美人兒一起走。

  直到次日清晨,丁還進飯堂準備用早膳,看見醉倒在地、抱成一團的徒弟跟女兒,差點一腦袋撞死在飯堂的樑柱上。

  他是引了一隻怎麼樣的該死色狼進門?老愛對丁叮毛手毛腳就罷了,他們畢竟年紀還小,沒那麼多的男女之分。

  可就因為他們年紀小,居然還能把他的藏酒都喝光!

  他敢肯定,丁叮會喝酒必是受曲笛所唆使。

  天哪,兩個小傢伙的年歲加起來也不過是他的一半,就已經變成酒鬼,照這樣的喝法,他們還有長大的機會嗎?

  不行,他非得想個辦法分開曲笛與丁叮不可,再讓他們兩個廝混下去,早晚闖大禍。

  丁還下定了決心,只是……他能如願嗎?

  *** *** ***

  時光轉眼逝,曲笛進白雲莊已經三年。

  想他剛上山時,明明年長丁叮四歲,個頭卻矮了她半顆腦袋;可三年下來,他身子不僅壯碩了,還硬生生比丁叮高了半顆頭。

  丁叮每次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三年,你怎麼就能長這樣高呢?」

  曲笛很是得意地抬起頭。「我是堂堂七尺男子漢,怎麼會長不高?」

  「不要臉。」丁叮拿手刮他的臉頰。先別說丁叮說話變粗魯了,任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塵,跟曲笛這樣的混混相處久了,長年累月受影響,仙女也要沾染上俗氣的。「你再高也高不過爹爹啊!」

  「老頭在我這年紀還不一定有我強壯呢!」曲笛的自信倒是其來有自。也許他真的是習武奇才,短短三年,這山上已經沒有他打不過的動物,哪怕是一頭吊睛白額虎碰上他,也只有屈服稱臣的分兒。「再說我跟老頭兒比什麼?我只要高得過妳,將來有力氣抱妳進洞房就行啦!」

  丁叮如今已是略曉人事的年齡了,一聽他說這話,兩指探出如分花拂柳,直伸向他耳朵。

  「又來這招。」曲笛錯步、側身、彎腰,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滿心以為躲過了「擒耳手」,奈何他武藝進步雖快,卻還不是丁叮的對手。「唉喲,師姊,輕點輕點,耳朵快掉了。」

  丁叮用力擰了兩下他的耳朵。「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不敢了、不敢了。」他大聲討饒。

  丁叮鬆手放開他的耳朵,曲笛一個縱跳,離她三尺遠,回頭高聲喊道:「相公抱娘子入洞房,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好說的?」

  「臭曲笛,你給我站住。」丁叮手一拂袖,利劍出鞘,一道劍氣如閃電劃向曲甫。

  「救命啊!謀殺親夫噢!」曲笛口裡不三不四胡亂喊著,身形卻如狼撲猿躍,在山林間縱跳自如。

  白雲莊主屋的一扇窗戶被打開,探出丁還那顆白花花的腦袋。「又開打了。」

  打曲笛上山,前三個月還努力壓抑本性,在丁叮面前裝出一副乖寶寶樣,直到最後實在裝不下去,各樣惡習盡露,想不到還帶壞了丁叮。

  丁還起初還立意要分開他二人,奈何丁叮是曲笛的命裡魔星,克得曲笛死死的;而曲笛恰巧就是丁還的命中煞星,這一環扣一環,最後,丁還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看他兩人時不時將白雲莊搗出一個大窟窿。

  曲笛和丁叮越是玩得很開心,這本已破舊不堪的白雲莊,越加搖搖欲墜,指不定哪天突然就塌了,變成碎瓦爛泥一堆。

  「唉!」丁還抬頭看見一群飛鳥「驚」過。「不好意思啦!累得你們須搬家避難,老頭子壓不住兩個小傢伙啊!」

  想起年前曲笛和丁叮一路從山上玩「謀殺親夫」的遊戲到山下,再從山下直打到蘇州城門前,真不知兩個小傢伙哪兒來的精力,打了三天三夜也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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