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保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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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尤小楓本想不理他自行離去,但很奇怪,腳就是有它自己的意志,由不得她說不。

  「聽我說,我可以解釋。」他願意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只要她願意聽。

  「好啊!你解釋,我倒要想聽聽看你怎麼解釋,『協和集團』的少東。」她語帶諷刺的答應道,覺得自己快要哭了。

  「我不是故意要騙妳。」聶齊家臉色蒼白地求饒,到現在她都還不肯轉過身來面對他,可見她有多恨他。

  「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別忘了她是寫小說的,什麼千奇百怪的理由沒編過?騙得了誰。

  「我確實有我的理由。」他重重的歎氣。「我一直嘗試著告訴妳實話,但總在最後關頭打住,就是怕妳不能諒解。」

  「我現在就能諒解了?」她覺得他的說法好好笑,完全不負責任。

  「小楓──」

  「你有沒有想過,當我發現你離去,又沒有留下隻字片語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她憤怒地轉身,明亮的雙眼溢滿了眼淚,全為他而流。

  「我怨恨自己為什麼要接受你?」像個傻瓜一樣。「如果這一切對你而言只是一場遊戲,你大可誠實對我說,我會自己決定要不要玩這場遊戲!」也好過事後的領悟。

  「我從來就沒有把妳當做是一場遊戲,我是真心喜歡妳,我不允許妳這樣看輕自己!」錯的人是他,與她無關。

  「說得好聽。」她冷哼。「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真的想要當保母,才來我家應徵。」她打死不信。

  「我是真的想要當保母,才去妳家應徵,對妳的感情也是真的,沒有半點虛假。」更沒有遊戲性質,聶齊家拚命解釋。

  「哼,騙人──」

  「我沒有騙人!」他激動地打斷尤小楓的話,不希望她誤解。「也許妳很難想像我的生長環境,表面上風風光光,其實沒有自由,也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大多數的人對於豪門都存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或是誤解,以為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事,其實不是這麼回事。

  「我喜歡做家事,但我父親不允許我碰這些在他觀念裡面娘娘腔的東西,只願意我做些陽剛的事。」比如說練武。

  「我渴望自由,想做自己喜歡的事,但我排行老大,很多事情不得不一肩扛起,沒有任性的空間。一個多月前,我父親通知一個月後要將公司完全交由我掌管,我當時就打算出去遊玩一個月,回家以後再好好扛責任,剛好那個時候看見妳應徵保母兼管家的廣告,於是就前去應徵。」

  接下來的事不必再多說,過程尤小楓都全程參與,卻也因為參與,而搞得渾身是傷。

  「我真的沒有打算騙妳。」他再一次解釋。「我也沒想到我會喜歡上妳,更沒有想到妳會這麼討厭有錢人,也因此錯過了許多表白的時機。」

  沒有人會質疑這是上天的安排,一切都是那麼剛好。他剛好想出外透透氣,她就剛好需要一個保母。他剛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她剛好最討厭有錢人,一切都是命運在開玩笑。

  「後來實在已經拖到不能再拖了,非回家不可。剛好小朋友也被父母接回去,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跟妳解釋非走不可的原因,只好不告而別。」

  「你大可以告訴我實情。」怎麼也好過欺騙,尤小楓憤怒地看著他。

  「小楓……」

  「而且你是個懦夫,你不但欺騙了我,也欺騙了你爸爸,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滾到旁邊去。

  「小楓──」

  「自由和權利從來就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去爭取來的,你如果真的這麼看重你的自由,就該勇敢去爭取!」別說些有的沒有的廢話,她說得喘呼呼。

  「別以為忠於自己這麼容易。」她越想越氣,拳頭握得越緊。「不要幻想不付出代價,就能獲得你想要的東西,那只是空談!」

  吼完,尤小楓便跑開了,聶齊家來不及阻止,也無力阻止,整個人陷在她的話中不得動彈。

  自由和權利從來就不走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去爭取來的,你如果真的這麼看重你的自由,就該勇敢去爭取!

  別以為忠於自己這麼容易。不要幻想不付出代價,就能獲得你想要的東西,那只是空談!

  ……他從來沒有爭取過他的自由,只是一味埋怨上天賦予他的責任,又,他根本不敢向他的父親爭取自由,習慣性的畏懼和服從阻礙了他的腳步,使他停滯不前。

  她說得對,他是個懦夫。

  直到這一刻,聶齊家才敢對自己承認。

  但是他並不打算永遠當一個懦夫,他會讓尤小楓知道這一點。

  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先爭取他的自由。

  抬起頭,跨大腳步,聶齊家的臉上,充滿了無法撼動的決心。

  第十章

  「爸,請還我自由。」

  佔地十幾坪大的書房之中,就聽見聶齊家用堅決的語氣同聶爸爸說話。聶報國在一旁幫聶爸爸整理要供應給記者的正式聲明稿,不期然聽見聶齊家的獨立宣言,下巴都掉了下來,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他哥哥……瘋了。

  聶報國驚慌不已地看著聶齊家,暗暗為他念阿彌陀佛。

  他是說過,希望能激起他骨子裡面叛逆的因子,但也不用這麼叛逆吧?叛逆到公然挑戰他父親的權威,甚至要自由。

  「你說什麼?」聶爸爸壓根聽不懂他的意思。什麼自由?什麼還不還?簡直胡說八道!

  「我說,請您還我自由。」聶齊家堅定地重複一次。「我在跟您要回我的人身自由,從今以後,請您不要再限制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什麼時候限制你的自由了?」他既沒綁他的手,也沒綁他的腳,何來限制之說?

  「無時無刻。」聶齊家回道。「您雖然不是用真的繩索綁住我,但您加諸在我──不止,加諸在我和報國身上的,卻比實際的繩索來得更緊,緊到我和報國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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