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說悄悄話。」
此舉落入眾人眼底,嚴浩恭眼前又堆滿了難以計數的酒杯。
唉!命苦。
第九章
陽光刺在眼皮上的感覺真不舒服,尤其是又有一隻手橫在自己的肚子上,無論如何都和舒適無法牽在一起。
等等,一隻手!?
嚴浩恭忽然睜開眼睛打量週遭環境。
陌生的房間,這這這……不是旅館嗎?
他和誰來旅館開房間?
驚恐之餘,他小心翼翼的移開肚子上那只看來很熟悉的手臂,輕輕地把蓋在臉上的小手帕拿開。
呼!他吐了一口氣。
是平平。
還好是若平,要是和什麼奇奇怪怪的女人,這下就算跳海以死明志都沒有人肯相信了。
只是……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嚴浩恭有滿肚子的疑問。「啊!」羅若平卻突然翻身把他給擠下了床。
「若平!」他揉揉發疼的屁股,忍不住想叫醒她。
「誰呀?」揉著惺忪的睡眼,她早已把昨晚的事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除了我,你還希望有誰出現在你床上?」對於她方才問的那句話,他聽了覺得很刺耳。
腦袋還不是很清楚的羅若平睜開迷濛的雙眼湊近嚴浩恭,像小狗般的嗅嗅他身上的味道後,開心地大叫:「阿恭!」然後,很放心地往他身上一倒,咚地又假寐起來。
見她懶惰病又要發作,他急忙搖醒她。
「別在這裡睡,我們回家去。」
「唔。」她好像是同意了,站起身來,打量自己一身皺巴巴的衣服。「不能去上班。」
嚴浩恭也低頭看看自己,和衣入睡.怪不得醒來一身有如梅乾菜。
拖著半睡半醒的羅若平,他們倆偷偷摸摸的離開了暫住一宿的小旅館。
「嘻嘻,好像做小偷喔!」她傻傻的笑著,任憑嚴浩恭用安全帶把她「綁」在車上。
嚴浩恭急得一身汗。原來平平還沒睡醒時居然是這副德行,還真好騙!但現在是星期一的大清早,這個樣子太容易讓人往其他方面聯想了。
他們兩個中,總要有一個是清醒的。昨夜,也許平平還算清醒,但現在能保持冷靜的只有他了。
他一路平穩的開車回家,直到將羅若平背到他房間為止,她都睡得不省人事,連衣服被他脫了都不知道。
開始有一股無明火竄了上來,在嚴浩恭胸口熊熊燃燒。
他真的很懷疑,他這個糊塗的前妻這些年來的單身生活怎麼過的!
總算,羅若平在睡夢中猶不忘拍拍他的手臂提醒他:「阿恭,不去上班要打電話請假喔!」
「嗯。」虛應一聲交差了事,他的氣還沒消哩!
「要打給李經理和副總,不然副總會擔心。」
嚴浩恭瞪著她閉上雙眼的面容,愈來愈生氣。
她到底在說真的還是說夢話?打給李日新就算了,畢竟他是她的直屬上司;可是和那勞什子的副總有何關係?
喔,他想起來了!李日新曾說過,平平很受副總的重視。
哼!他看了睡得很安心的羅若平一眼,口中唸唸有詞:「哼!管你什麼職位,平平睡在我身邊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她。」
至於李日新……看在他是平平的主管份上,好啊!可憐他,打給他好了。
嚴浩恭撥通了電話,才剛說第一句,那頭的李日新就大呼小叫的截斷他的話。
(啊?若平要請假?)李日新不掩驚訝之情,(她大小姐除了偶爾遲到外,還很少請假耶!)
「所以啊,偶爾一次請假可以允許吧?」他忍不住大大打了個呵欠。
(是可以呀,可是……)李日新猶豫著。
「唉!有話快說,別婆婆媽媽的。」嚴浩恭覺得自己就要累癱了,他只想早點結束對話,回床上躺在羅若平的身邊補眠。
(好吧!那我就問了。若平請假為什麼是你幫她請?這好像有些奇怪!)
「昨天我們一道去參加同學會,大家都喝醉。」
(那……若平呢?我們副總也很關心呢!)
又是那個副總,煩!
「羅大小姐好得很,現在她佔據了我的床,睡得不省人事,告訴你們副總,放心吧!」
嚴浩恭鑽進棉被裡,聞到羅若平熟悉的味道,感受到羅若平立刻習慣性的鑽進他懷裡,他這才釋然的入睡。
※※※
李日新聽完嚴浩恭的電話,心裡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來。
乖乖,他早就猜這兩個人的關係不單純,這下可讓他給逮著了吧!
若平現在在浩恭床上……那個對任何異性毫不動心的浩恭竟幫若平請假……副總一早見若平沒來上班,平均三分鐘打電話問一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李日新有些被搞迷糊了。
桌上電話又響起,他接起來後,聽到那頭傳來副總具磁性的好聽嗓音,便一五一十的報告羅若平的情況。
本來是可以放心的,結果在接了請假電話後,反而更加的不放心。
※※※
羅若平清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揮手道再見準備下山去了。
她滿足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望著滿天紅露,為自己今天的缺勤感到有些得意。
站在她身後的嚴浩恭悶不吭聲的看著她。
不過,在看見她完全無形象可言的想翻過矮牆回家時,他就忍不住伸手把她給拉了回來。
「對於今天的事,你不說句什麼嗎?」
他好看的眼睛此刻深如貝加爾湖,莫測高深。
皺著眉頭,羅若平困惑的望著他,卻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又打了個呵欠,「要說什麼嗎?」
「你想想嘛!」嚴浩恭近乎懇求的委言相誘。
今天他們同床共枕了一整天,就像夫妻一樣,她不該在醒後連一句表示也沒有,至少也要說個「你真好」或「我願意回到你身邊」這一類極度善良意思表示的言語吧!
嚴浩恭富含期待的雙眼頻頻向她發出超強電波。
羅若平納悶的搔搔頭,一肚子疑問,「我該說些什麼話嗎?想不起來。」習慣性的抓抓頭,她又認真的歪著頭想了許久。
唉!嚴浩恭真的想打退堂鼓了。他早該知道叫少根筋的平平說出那些感性的話來是一種夢想,他居然還如此癡心妄想,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