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真是傻透了!
「你想告就告吧。」他點上煙,狀似不在意。「我會盡我所能地補償你。」
如果這樣子可以消除她的一點怒氣的話,他倒是可以寬宏大量地任她予取予求。反正她是一個孤兒,她要的東西,他大略也可以猜到,只要他能幫得上忙的,他不在意她會向他索求多少的遮羞費。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難以置信他竟會用這種方式彌補她?「你以為你這樣傷害我,只要用錢就可以打發我嗎?」
有錢了不起?身處在富豪之家就了不起?難道他真以為只要有錢就可以買到東西嗎?他以為有錢有勢,便可以胡作非為、一意孤行?錢買不到的東西太多,就像她擁有再多的錢也填補不了她內心的空虛,擁有再多的錢也追不回遺棄她的親人!
她不要他的錢,她要讓他知道這世界上有許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不然你打算如何?」他有點詫異她的貪婪。
她的本性是這樣子的嗎?裴令慊微蹙起眉,睇著她咄咄逼人的神色,心中頓生不滿,有點不悅自己瞧錯人了。
女人倘若要的不是錢,那便是身份地位,然而這一點卻是他無法答應的。
「我要住在這裡,我要跟著你,直到找到你的所有醜聞為止。」她怒氣衝天地說,緊握著纖白的小手。
他三番兩次挑釁媒體的公信力,干擾媒體的自主權,她要讓他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以權勢壓迫媒體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得過社會的制裁,連他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待在我的身邊?」他挑起眉不解地問。
若她認為他是強暴她的話,她應該避他唯恐不及才對,怎麼會想要待在他的身邊,日夜心驚膽跳地防著他逼近的魔掌?
想要得到他的內幕消息不簡單,想要在他尚未發現之前發表新聞,更是難上加難,如果她有興趣這麼做的話,他倒也不反對,就當作是他的彌補吧!他絕不會過分干涉她的行為。
「但是你不能隨意碰我的身體!」她倏地補上一句。
裴令慊好笑地睇著她,俊美的臉上噙著憐惜的笑:她是太單純,還是太天真?獨自一人住在他的家中,這……
「那要是你答應的話,我就可以隨意地碰你了?」
「你不要胡說,我……」她拔尖地喊著,慌亂地掩飾她的羞赧。
裴令慊低笑著,猛地興起戲弄她的心情,狂然地將驚慌失措的她抱起,直往浴室走去。
「你要做什麼?」她尖叫著,卻不敢過度掙扎,免得身上覆蓋著的被子滑落。
「既然達成了共識,就讓我們來洗洗鴛鴦浴。」看著她漲紅羞憤的俏臉,他不禁仰天大笑。
「你?」
什麼共識?她和他有什麼共識?
? ? ?
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徐姿瑩斜眼瞟著裴令慊,見他聚精會神地辦公,實在不懂他帶她到SM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儘管他不承認,她仍堅信他是某個公司的負責人,要不然她不可能對他有印象;他的一生是養尊處優,而她的童年則是餐風露宿,是極為可怕的對比。也莫怪她對他總是有點輕蔑,她瞧不起像他這種沒吃過半點苦的人,瞧不起像他這樣濫用權勢的人。
可是他又不完全是她想像中的那種人。
他會煮三餐、會整理家務,如果她之前不知道他曾接二連三地阻擾新聞的公正度,或許她會以為他是一個新好男人,不但多金溫柔,又懂得如何照顧另一半……
啐,胡想些什麼?
他是挺照顧她的,但這也是因為他先對不起她、先傷害她,所以他得照顧她,天!為什麼她想來想去總是在想他?難不成是因為住在他那裡住得太久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不過,光是在那層公寓裡,根本就找不到什麼資料。可來到這兒,他幾乎都坐在那裡,讓她即使想查他後頭的檔案櫃也沒機會。她總覺得自己這一陣子天天來坐在這裡,顯得有點愚蠢。
這麼一來,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主任給她的時間有限,眼看著一個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再一無所獲的話,那可真的麻煩了。
「你在想什麼?」桓愷一推開辦公室,還來不及和裴令慊打招呼,隨即揚著迷人的笑容坐到她的身旁。
「你怎麼會有空到這兒來?」徐姿瑩猛地回神。
「是務晴擔心你,但是裴令慊又不准她到辦公室來,所以我就代替她來了。」當然,另一方面他也是擔心她的。
徐姿瑩的個性太直太硬,總是不知道自己有時的行為太過挑釁,他怕……她搬去和裴令慊一塊住,她定是吃虧的人;裴令慊雖然領養了他們幾個,但並不能以此說他是個好人,當然也不能說他是壞人,只是他的性情陰晴不定,總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喲!感情已經這麼好了,什麼時候請喝喜酒?」徐姿瑩挑起眉睇著他那一張俊美如以往的臉。如果她的皮相可以像他那般美的話,她人生的路程會不會走得平坦一點,而不是每到一處皆如過街老鼠?
「快了,就等她點頭。」他笑著。
徐姿瑩聞言,不禁也笑了;在孤兒院與桓愷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她一直是注意他的,當然不只是因為他有一張令人驚艷的臉,更是因為他從來不曾笑過。那令她感到十分惋惜,浪費了他那張俊臉。
那時候,只有一個人能夠讓他笑,那個人……
「那競芳呢?」她驀地詢問,但一開口,便發覺自個兒說錯話了。
據她所知,競芳好像在幾年前便已經……
「她……」一說到競芳,他唇角的笑驀地僵住。「我想,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但是我會將我所沒做到的事,全都補償在務晴身上。」
「你不要想那麼多了,其實事情也沒那麼嚴重,是我不該那麼沒大腦地把這件事再拿出來談。」看見他笑得勉為其難,徐姿瑩更加自責,她真是被裴令慊給害得連腦袋都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