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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她就走得這般決絕,毫不留戀,就連回頭再瞧他一眼也不肯。

  「可惡,你走了就不要給我回來!」他對天怒咆著。

  倘若她不在乎,他也不會在乎的,他一點也不在乎!可惡,他的心好疼,他是不是病了?

  ***

  數日之後——

  「老闆,沒有茶了……」掌櫃在萬福宮的後院廂房窗前,小小聲地說著。

  「你不會去找老闆娘啊!」文字慎倒在床榻上,放聲大吼著;廂房裡酒氣沖天,從窗台往裡頭探,還可見著床榻邊上擺了幾壺酒。「混帳東西,我不是說過了,不准來煩我,為何還是不停地跑到我耳邊喳呼著?」

  現下是怎麼了?造反了不成?沒人要聽他的命令了?

  「老闆,不是我想要吵你,而是老闆娘不知道上哪兒去,這萬福宮裡頭有些雜務沒人處理,我……」

  「她不在,你不會自個兒去處理!」文字慎怒咆一聲,隨手拿了一隻酒壺就往窗外丟。「我要你這個掌櫃做什麼?連一點小事都不會處理。你再敢來煩我,你就準備回去吃自己!」

  掌櫃接住砸到窗外的酒壺,二話不說地便往前院跑,就怕再多待一會兒,又會飛出好幾隻酒壺。

  文字慎氣喘吁吁地撐起身子,將另一隻拿在手上的酒壺丟到一旁,隨即軟倒在床榻上頭,失焦的大眼直瞪著屋頂。

  可惡,每個人都在同他作對不成?

  他知道吉祥已經走了,知道她不要他了。不要就算了,他何時需要他人憐憫?要走就走,別奢望他會低頭去求她!

  只有他不要人,沒有別人不要他的道理!

  是他不要她才趕她走的,才不是她拋下他。吉祥沒資格,她不過是個奴婢,憑什麼不要他?

  她不夠格!

  「酒啊!混蛋,給我拿壺酒來!」文字慎胡亂地吼著。

  多喝點,他再多喝一點,大醉個三天三夜之後,他就不會想起她了。才不管當時她滴落的那一滴淚……

  她為何在那當頭哭了?她到底是在哭什麼?

  不想走就說啊,同他認錯嘛,他是這般寬宏大量的人,只要她乖乖聽話,只要她同以往一般溫順,他豈會不原諒她?

  可她偏是吭也不吭一聲地走,真的說走就走,教他找也找不著人。原以為她八成會回文府,可想不到她沒回去;想知道她老家在哪兒,偏偏老管事已經過世,而爹又在京城,大哥又醉得不省人事。居然沒半個人知道,就連那個混蛋小包也失蹤了。

  南京城就這麼一丁點兒大,他怎麼可能會找不到?

  他可不是想要找她回來,而是要找她認錯,只要她肯認錯,什麼事都好商量,是誰要她說走就走的,是誰准的!

  「混蛋!?文字慎惱火地從床榻邊撈起一隻酒壺便往窗外砸。

  「哎喲,暗器……」

  突地聽見耳熟的聲音,倒在床榻上的文字慎隨即撐起身子,渙散的大眼望向窗外,果真見著他。

  「你……」他倏地跳下床,跟著踉蹌的腳步跑到窗台邊,一把抓住他的襟口。「說,你到底是把吉祥藏到哪裡去?你把她還給我,她是我的,我沒準她走,你敢帶她……」

  話未完,他便教包悅澤一把推倒在地。

  「好臭的酒味,這房是釀酒場不成?」包悅澤揮了揮手。

  「你敢推本少爺……」文字慎咬緊牙站起身子,佈滿血絲的眼眸裡有幾分殺氣。「你信不信本少爺教人把你給拖出去,把你浸死在湖裡?」

  他居然敢碰她,她是他的人,他居然敢對她下手!

  非殺了他不可!

  「哦?若我淹死在湖裡,你就永遠不知道吉祥在哪裡了。」他咧嘴笑著,對文字慎的脅迫根本不放在心上。

  嘿嘿,那是因為他的手上有王牌啊。

  「把她交出來,本少爺可以饒你不死。」他拖住椅子硬撐起搖搖欲墜的身子。「你該知道我爹在朝為官,就連本地縣府都得要給幾分薄面;若我真是要一個人的命,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是沒殺過人,但若你不把她交出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好怕哦!」包悅澤拍了拍胸口,笑得萬分得意。「可是你若動我的話,就怕吉祥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多可怕的威脅啊。哼,看來外頭的傳言是真的。

  外頭的人說,文家四少不知道是怎麼了,關在房裡大醉數天,完全沒出大門半步,壓根兒不管萬福宮的生意;大夥兒還說,肯定是和少夫人吉祥莫名失蹤有著相當大的關聯。如今一看,好似真有那麼一回事呢。

  文字慎狼狽極了,居然放任自個兒如此邋遢,和以往光鮮亮麗的外表大相逕庭,而現下一開口就是找他要人。這代表他猜對了所有的事。

  雖說吉祥那丫頭一聲不響地跑回家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提,整天恍恍惚惚,心神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過,如今兩相比對之下,他便知道自個兒猜對了;遂這事,他是管定了。

  他可受不了兩個笨蛋分散兩地相思。

  「哼,你果真是她的姘頭!」文字慎怒瞪著包悅澤,手裡又抓上一隻酒壺。

  包悅澤見狀,忙阻止他。「你在胡說什麼啊?什麼姘頭,我是她雙生大哥耶!」他再不趕緊把話說清楚,豈不是要被這只沉甸甸的金酒壺給砸死了?

  「大哥?」文字慎不禁仰天大笑,卻倏地斂笑瞪著他。「她說你是她的雙生弟弟,你卻說你是她的雙生大哥。想撒謊,好歹也先串好供詞吧!」

  當他是傻子不成?

  「哎呀,她真是這般同你說?」包悅澤不禁氣惱。「我沒騙你,娘同我說是我先出生的!吉祥這丫頭肯定還氣我,氣我害得她落到被賣的下場;我也是很內疚啊,可這主意不是我出的,是爹說要賣她的,當初我也是堅決反對,可六年前我還小,爹根本就不聽我說,我也是很無奈啊,我……」

  杵在他面前的文字慎聽得一愣一愣的,雙眼直瞪著他生動又鮮明的表情,驀然發覺他和吉祥還真有幾分像。不知是他喝醉看花眼,還是真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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