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帶她回英國的老家,她不被那座富麗堂皇的古堡與煩人的皇親國戚們,嚇得落荒而逃才怪,他絕不會自掘墳墓。
「不是,你明天到了便知。」現在他只想擁著她入睡,所有事情都留待明天再說吧,他可要好好養精蓄銳,還有狂門那一票難纏的傢伙要應付呢!
費迪文的故作神秘令李可柔惴惴不安,他不會帶她去公證結婚吧!
第十章
穿過厚厚的雲層,一片金光燦爛的雲海映入眼簾,李可柔看著窗外的風景,身旁的費迪文握住她的手,但即使她想破頭也猜不到他們將要前往的目的地。
越與費迪文靠近,李可柔越不瞭解他,他是謎一樣的男人,被層層神秘色彩的濃霧包圍住,令人忍不住想去探索。
可是當所有的雲霧消敵後,她是否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她又可否接受他?
她的內心充滿矛盾,既想深入瞭解他,拉近彼此的距離,又害怕面對不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
「在想什麼?」費迪文低沉醇厚的嗓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你。」答案簡單,涵義卻複雜。
他撫平她蹙緊的眉頭,憂愁並不適合她。「想到了嗎?」
她搖頭歎息。「這個問題太複雜,我不懂。」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雖然不簡單,但並不難懂。」他語重心長。「最重要的是,這個問題能否吸引你,令你有興趣去鑽研。」
李可柔望著他,深刻的輪廓英姿凜然,她仍然不太相信這樣優秀出色的男人會鍾情於自己。「我這個人很沒耐性,即使興趣再濃厚,如果太曲折太費神,還是會放棄的。」
費迪文深邃的藍眸緊盯著獵物,堅定不移。「剛好相反,我這個人很固執,只要是我認定的,我絕不會放棄。」
她知道他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他渾身散發出侵略者掠奪的氣息,志在必得的眼神,使他與杜威的樣子瞬間重疊。
身體上的創傷可以復原,她可以忘卻杜威的侵犯,但是心靈上的創傷卻不可磨滅。
那是一個心魔,她無法抹殺杜威對她濃烈的愛意,那種不顧一切、掏心掏肺去愛一個人的瘋狂,令李可柔大感吃不消。她沒有勇氣去承擔,她只想談一場平凡的戀愛,輕鬆愉快的約會,簡單無憂的生活。
飛機安然抵達新加坡機場,由專人接送他們到碼頭,費迪文親自駕駛快艇,技巧純熟地高速橫越海洋,最後在一個隱蔽的私人島嶼前停下來。
他並沒靠岸,趁這個獨處的時間,他預備向她坦誠身份。
「可柔,這裡是組織的總部。」費迪文與李可柔並肩坐下來,指著不遠處的島嶼。「狂門是一個專門接受各類型委託的組織,我是後援組的『元帥』。」
她並沒答腔,靜靜聆聽他的故事。
「我本身是英國貴族,世襲的伯爵,全名是費迪文·愛德華伯爵。」他雙手撐在背後,俊臉上是一抹揶揄,他從沒為自己傲人的出身自豪過,相反地,顯赫的身份反而令他諸多制肘,被困綁在龐大的家族壓力下。
她早已猜到他身份尊貴,只是想不到竟如此顯赫,他果然是個下凡的天使,不同於她這種平民百姓。
「在這種出身背景下,我的童年乏善可陳,除了精英教育相接受各項專業培訓外,唯一的興趣便是鑽研醫學。我的志願是當一名出色的醫生,希望能用我這雙手去幫助有需要的人,證明我的能力。」
李可柔側首凝視他,可想而知他承受了多少家族壓力,自小到大背負著家人對他的寄望厚愛,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努力成為人中之龍。
「十七歲那年,我遇到狂門的現任少主,當時少主身受重傷,他在我家休養了一個月才康復。這一個月裡,我與少主成了好朋友,然後我便加入了狂門,不知不覺已經十三年了。」
他還記得那晚下著綿綿細雨,那一雙在闇黑中閃閃發光的凌厲鷹眸,屬於一個年僅十五歲的男孩,比他還要小兩歲,可是卻令他折服不已。
「你們所接受的委託,是否都很危險?」李可柔的問話拉回他的思緒。
費迪文對上她擔憂的水眸,給她一個和煦的笑容。「有些任務的確很危險,但有些委託也很輕鬆,就像你們的委託,一點難度也沒有。」
「那你們以什麼準則來決定是否接受委託?」
「少主的心情與興趣。」他直言。
李可柔難以置信地瞠大眼。
「本來執行任務一向都由行動組的小霜兒負責,不過她婚後忙於應付她那個難纏的丈夫,所以少主才會派我接下這趟任務。」他執起她的手,珍惜地握住。「我很感謝少主派我來,讓我有機會遇上你。」
費迪文捧住她的芙顏,吻上那兩片誘人的唇瓣,可是一陣催促他上岸的號角聲轟然響起,把美好的氣氛破壞掉了。
他臉色倏地發黑,一定又是那個歐陽小子的傑作,他彷彿聽到歐陽義希討厭的猖獗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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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得,狂門總動員齊集一堂,五對好奇的眼睛,不約而同投向費迪文與李可柔身上。
笑容高深莫測的少主;容光煥發的小霜兒與她專制霸道的丈夫狄恩斯;笑得不懷好意的歐陽義希與他的妻子京極希代子——今天是什麼大日子?
「親愛的小霜兒、希代子,我回來了。」費迪文回復本性,嬉皮笑臉過去擁抱美人兒,可是兩道冷冷的警告聲在他身後傳來,使他停住了腳步。
「你儘管碰霜兒一根指頭。」狄恩斯發出冷峻的警告。
「如果我是你,會三思而後行。」同一陣線的歐陽義希附和。
兩個同仇敵愾的男人,終於可以報一箭之仇,兩位愛妻平日深受費迪文的「荼毒」,現在他們還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小姐,你好。」狄恩斯執起李可柔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