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涼一聽,隨即皺起眉。
他是特助,不是司機……但畢竟是董事長親自吩咐,儘管再怎麼不悅,他也不能拒絕。「我知道了,董事長。」
這個外孫女,就是董事長常掛在嘴邊叨念的那位「曼曼小姐」。
擔任特助工作近一年以來,董事長不止一次提起這個唯一的孫女,說她長得多漂亮、多可愛,從她甫出生時的身長、體重,到她從幼兒園到大學就讀的學校、每年送董事長的生日禮物,或者曾做出什麼貼心舉動……
董事長的言談之中有著說不盡的寵愛,長時間聽下來,他都能把這位小姐從小到大的各項事跡倒背如流了。
哼,看起來又是一個備受寵愛,可能會很難伺候的千金大小姐。
天知道他最討厭跟女人相處了,現在居然要他去接她?
真是令人不快的一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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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貴賓,我們現在已經降落在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在飛機還沒有完全停妥及機長未將『請扣安全帶』的指示燈熄滅以前,請您不要解開安全帶……」
機艙內傳來空服員甜美的聲音,而飛機已經降落在跑道上,正緩緩往前滑行。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飛行,總算越過大半個地球回到台灣了,這也代表,她總算可以擺脫隔壁座位那個自以為風流瀟灑的聒噪男。
當飛機停妥,安全帶指示燈一熄滅,坐在商務艙靠窗座位的陳曼穎迫不及待拎起隨身的小兔子後背包,越過聒噪男準備下飛機,手腕卻被人握住。
「欸,陳小姐,你住哪?要不要我送妳?」
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孩一身名牌,頭髮抹得油油亮亮,語氣輕佻,標準的紈 子弟,他在自我介紹時曾洋洋得意地表示,某演藝圈大哥就是他父親……據她看來,又是被寵壞的臭小孩一名。
從在洛杉磯一上飛機,倒霉坐在他旁邊,她就被他拖著東拉西扯個沒完,聊沒幾句就想牽她的手,一副急色鬼模樣,害得她整個航程根本不敢合眼,就怕被他非禮,根本沒能好好休息,現在累得半死,黑眼圈掛在臉上,他還想怎樣?
陳曼穎隱忍著怒氣,臉上還是掛著招牌的甜美笑容,保持著形象,客氣婉拒。「不用了,謝謝你。」
她笑得令他一陣目眩神迷,當下語氣也更加熱切。
「唉呀!有什麼關係嘛……」他跟著起身,拉著她離開機艙,一同步入空橋。「我爸有派人來接我,順路嘛!」
從一上飛機開始,他就被坐在旁邊的這個長辮子美少女給迷住了。
她五官細緻精巧,尤其是粉紅櫻唇看來水潤可口,彷彿在誘人品嚐似的,一身皮膚像豆腐一樣又白又嫩,頂著齊眉劉海,長及腰的頭髮紮成兩條烏黑髮辮,整個人像櫥窗裡頭精緻美麗的洋娃娃一樣。
她並不是特別漂亮,可是見了她卻難掩一陣眩目,如此難得的女孩,他怎麼可能任她就這麼走掉呢?起碼也要知道她家在哪裡,日後才好發展啊……
「我說,不、用、了。」陳曼穎冷著臉甩開他的手,甩頭要走。
「欸,等等嘛,我送——啊!」他又想握住她的手,但還沒碰到她,話才說到一半就痛叫出聲。
就在忍無可忍之下,陳曼穎迅速轉身面對他,在他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膝蓋一抬,就往他最脆弱的男性象徵突襲而去,力道猛烈快狠準,當場讓聒噪男痛得整個人跪在地上。
聒噪男臉上的墨鏡掉了,露出整張因為痛楚而沁出汗珠的臉,兩手抱著腹部,痛得說不出話來。
「妳……妳……」
「我怎樣?想咬我啊?」陳曼穎拍拍兩手,由上而下看著他。「在飛機上我不想鬧事,想息事寧人,可是你似乎不太識相,就別怪我不客氣,哼!拜拜,但願不會再見。」話一說完,她朝他扮個鬼臉,接著甩頭就走。
領完行李,陳曼穎來到入境大廳,把手錶調回台灣時間後,拉著行李箱準備到外面召出租車回外公家。
這次回台灣是臨時起意,她還特地叫媽媽先別通知外公,才能給外公驚喜,她已經等不及想看到外公受到驚嚇的表情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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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沒錯。
江夏涼的目光從手中的照片來到正往他這個方向走來的女孩臉上。
這是董事長提供的照片。她和照片上的人差異並不大,只是在照片裡她笑得燦爛奪目,本人卻顯得有些疲憊,相比之下頓失光彩。
飛機誤點了半個小時,他早已等得不耐煩,畢竟公司還有一堆公事在等著他。
對於時間,他向來是錙銖必較,半個小時,已經足夠他處理許多事情,但就為了等候這位大小姐大駕光臨,讓他無端端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不願再拖延時間,江夏涼直接走上前,頎長身軀橫在她身前,禮貌性地詢問:「是陳曼穎小姐嗎?」為慎重起見,他想要再一次確認。
陳曼穎被突如其來的高大男子給嚇了一跳,腳步硬生生頓住,她納悶地抬頭,卻不期然撞進一雙沉靜無波的眼眸當中……
這個男人雖然是單眼皮,卻好看、性格極了,此刻隱隱蹙眉望著她的模樣,帶點迷人的憂鬱氣息;過分挺直的鼻樑,看來難以接近,但厚薄適中的唇,卻有著男生當中少見的紅潤,讓他看來有點孩子氣,與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淡氣息矛盾地組合在一起,又意外地融洽,且引人注意。
她不是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心裡的某個角落卻莫名被他的眼神給緊緊揪住,連視線也膠著在他臉上,貪婪地一再流連。
「陳小姐?」江夏涼沉聲喚道。她有必要看他看到發呆嗎?果然又是個花癡千金小姐,他受夠了這種女人。
他從不關心自己的外貌,對那些投射而來的各種視線也早已經習以為常,畢竟眼睛長在別人身上,他無權管轄,但這種眼光還是讓他感到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