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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唔……」貝公爵抿抿嘴,發出微微鼾聲,睡著了。

  「晚安,爸。」雲兒傾身親吻他的額,為他蓋好被子,失落地退出房外。

  該怎麼辦,她沒有救兵了,她得快回房去,把一些東西藏起來,她還把自己和嚴斯默小時候的照片放在書桌上呢!她不想被他看到,不讓他知道他一直都在她心底。

  她即刻奔回房裡,一一藏起放在桌面上的舊照片……驀然,門板響起敲門聲。

  「誰?」她驚喘。

  「我。」

  是嚴斯默,他真的來了!她悄聲地把最後一張照片收進抽屜裡,心驚之下做了最壞的打算,她把燈全熄了,很想摸黑逃走……

  第六章

  「進來吧!」她深吸了口氣,雙腿微微打顫。做好預備動作,她打算在他入內後就衝出門去。

  門無聲地被推開,他像個高大的剪影出現在她的房門口。「怎麼回事?燈全壞了嗎?」

  「這不正能符合你滿腦子裡齷齪、黑暗的念頭。」她輕促喘息,心怦怦跳。

  嚴斯默泛著冷光的眸,定在她朦朧的身影上,真的難以把這些挖苦人的話和她嬌柔的樣子聯想在一起。她若一定要把他惹得怒火中燒,他也一定不會放過懲治她的機會,但算她走運,他沒空收拾她,他接到秘書的電話得立刻趕回公司去處理一些事,台灣的股市開盤了,今天有重要的資金得進場,而且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不過她必須把他的車鑰匙還他,她跑了也就算了,不能把他的車鑰匙也帶走了。

  「車鑰匙還我。」

  「車鑰匙!」雲兒這才驚覺他的鑰匙一直被她握在手心,觸電般地放到桌上,顫聲說:「拿去。」

  「拿出來吧!」他可不想進她的房間。

  「你有腳可以自己來拿。」她深怕再和他有接觸,更難以相信他會只是要回鑰匙,而不是無度的索求。

  嚴斯默忍不住地光火,大步走進她房裡,大手掃過車鑰匙,放入西裝外套口袋裡,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人。

  他當真只取走鑰匙?

  她感到意外地呆望著他的背影,想不到他會放過她,或許就像多年前,他也沒真正的要過她,他一直是不愛她的啊!這個不變的事實觸發她心中的痛,她忽然悲從中來,始終無處宣洩的情感使她變得軟弱,兩行淚就這麼悄然滾落。

  因為她仍愛著他啊!多年來她從沒有一刻忘記過他,可是他並沒有認真地要跟她「談和」,她不知為什麼他總是要對她這麼狠心?

  也許她該怨他,但他那冷峻背影總讓她感覺到他背負著一種無人能解的孤獨,令她不由自主的心好酸好疼,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感覺,只能默默地讓這份不知名的感觸把她的心扯碎。

  眼睜睜地看他愈走愈遠,她心底似有一條銀鏈子狠狠地被牽動,她突然意識到他這一走,便永遠不會再回來,他一定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他們將永遠的分離,此生不會再見……

  這感覺也許是來自於她和他從小就有的默契,也許來自她對他的愛戀情懷,此時此刻她真的強烈感受到他散發出的意念……

  他們之間難道就這麼算了?不!不要離別,她並不想他走,無法克制的傷感殺死了她該有的理性,她脫口而出──

  「站……住。」

  他蹙眉,止步,她居然向他下指令?真的是不止驕縱,也太過目中無人了!「妳在命令我?」他回眸怒視她。

  「沒錯。」面對他酷寒的質問,她暗自惴慄。

  他反身走向她,腳步像豹子一樣輕,眼色像雄獅一樣狂,有力的臂膀一把箝住她纖柔的身子,低吼:「再說一次。」

  「別……走。」他的貼近令她驚羞,掩飾不住的心痛感更教她感到難堪,她憑什麼要他別走?

  她瑟縮在他的胸懷,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任由淚水成串滑落,放縱自己在傷心的絕境中沈淪。

  嚴斯默覺察到她的身子在顫動,她沒有再開口,他也沒有觸碰她的臉,甚至無法在幽暗中看清楚她的表情,奇異的是他直覺她是在哭泣……

  就在一滴滴冰涼的淚水落在他胸口,浸濕他的衣襟時,印證了他的感受,他整顆心忽然像被掐緊似的,前一刻的怒火在瞬息間被強烈的心疼取代,他很想伸手為她拭去淚水,但他沒那麼做,他急著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他想問自己為何為她心疼,是否只因她像雲兒,於是他的意志便輕易地軟化了?

  可他得不到答案;輕輕地,他放開了她,在還沒失控前,他選擇離開……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失去了他的懷抱,她的胸口只剩一團冷空氣、無限空虛,一時間她無法獨自承受這樣嚴重的失落感,她蹲到地上,緊緊地抱住自己冷得打顫的身子,只覺得寒意從四面八方而來,令她招架不住。「你……會再回來嗎?」

  他被她顫抖的聲音扯住,耐著性子回眸,驚見她蹲在地上,那蜷縮的身影、可憐兮兮的樣子太像雲兒了,重重敲痛了他的心。

  這當口,他的行動電話響了,取出口袋裡的電話,看號碼是秘書在call他,他按了忽略,沒有接聽,走向蹲在地上的小人兒。

  「妳到底想怎樣?」他心很悶,聲音很沈地問。

  「我很想……很想問你……為什麼說我像你死去的妻子?她真的叫雲兒嗎?」

  她的問題教他神情一凜。「我沒有必要再告訴妳。」

  「請你告訴我。」她抬起小臉。

  他低頭瞥她,透過房外的光線,他可以看見她臉上滿是淚,原本強硬的臉色稍稍軟化。「她叫雲兒,我唯一心愛的女子。」

  「我聽我的一個朋友說……你把她葬在你的私人小島上……是真的嗎?」

  「嗯。」

  她驚喘。「那你們有……正式……結婚嗎?」

  「沒。」他用了很大的自制力和耐性才逼出字句來回答她,雖然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對她說明,但他還是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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